乌麟轩出口是命令,没打算和她商量。捏着毛笔提笔蘸墨,用余光观察着他的王妃的面色。
在王府当中怎样都行,出门在外却不能铺张。他这一次去江北绝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这件事关系到乌麟轩到底能不能名正言顺做太子。
关系到他未来登上大位的时候,是会被百姓称颂,还是会被百姓议论。
陆孟其实并不多么难伺候,有条件的话她能安心地享受,过最好的日子。没有条件陆孟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的世家大小姐。
陆孟的出身并不是真的户部侍郎府,她是一个生在现代普通家庭的女孩。自己刚开奶茶店的那个时候雇不起人,每天要看店要收钱,进货什么的都是她自己。
有时候站了一整天,笑得脸都僵了,晚上要是不泡泡脚缓解疲劳都没法睡觉。
只是这一年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陆孟一想到要吃苦肯定是苦脸,没人喜欢吃苦嘛。
因此陆孟一时之间没有吭声,本来是站在桌子边上,想了想之后,拉着凳子坐到了乌麟轩的旁边。
也不说话,用手臂撑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乌麟轩被她烦得要死。
他太过在意她的情绪,甚至是太过在意她的存在。陆孟只要在他旁边坐着,乌麟轩就觉得自己的王妃在敲锣打鼓地唱戏。
而且两个人坐着的这张桌子……它已经不是一张纯洁的桌子了。
它在五月末尾的某一天晚上,伴着外面的细雨靡靡,永远地失去了它单纯的作为一个桌子的作用。
它好生地充当了一次作为床的责任,被那对狗男女翻来覆去不要脸的玷污了。
因此平时乌麟轩一个人在桌边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住人模狗样。
一旦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个桌子的面前,某些记忆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疯狂地朝外涌。
乌麟轩差点就被卷进去了。幸亏今天晚上外边没下雨,他们也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把窗子推开,好像幕天席地……
停!
乌麟轩伸手,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侧头对陆孟说:“上贵妃榻那边呆着去。”别在这打扰我!
陆孟听了,却像没听到一样,用一只手肘撑着桌子身体半歪,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脸,侧头看向乌麟轩。
灯火如豆,灯下看人更美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