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恩临。”毓秀走过去,“怎么了?”
江恩临凛冽的眼神骤然一松,再看向毓秀时,眼里尽是无辜和茫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大孩子似的。
江恩临很少说话,自然没有回答毓秀的问题。
毓秀把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冷下脸来看着他的室友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个子男生等人本来只想打听一下江恩临的来历,谁知江恩临突然转过身来,仿佛凝着一层冰霜的黑眸冷冷地瞥向他们。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迅速窜上他们的脊梁。
寒意奔向他们的四肢百骸,把他们硬生生地钉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得。
他们从未感觉如此寒冷,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扒光衣服扔进雪地里,寒意浸入他们的皮肤、浸入他们的骨髓,让他们的呼吸逐渐艰难。
直到毓秀走来——
他们才从那种令人惧怕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回过神来时,他们外套里的内衣早被汗水湿透了。
面对毓秀同样冰冷的眼神,小个子男生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对、对不起,我就是问下他是不是你的家长。”
“他是我新认识的哥哥。”毓秀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有了。”
毓秀没再搭理他,拉着江恩临继续收拾去了。
小个子男生摸了摸自己冷汗涔涔的脸,赶紧推搡着其他室友走开了。
他们都没想明白,这才过去一个寒假,怎么毓秀的性格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的毓秀那么胆小懦弱,班上的人欺负他都不敢还手。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离毓秀远一点好了,那个留了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看着就是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托了江恩临的福,毓秀和费小宏总算可以清净一下了。
他们上午收拾寝室、下午去老师办公室报名,忙完时已是傍晚七点钟了。
镇上的夜晚可比村里热闹多了,学校后面就是几条夜市,毓秀和费小宏带着江恩临去夜市找了家米粉店,刚坐下就看见两到熟悉的身影。
费小宏眼尖,连忙压低声量对毓秀说:“富泽洋和曹俊在前面。”
毓秀也看见了他们。
才一段时间没见,富泽洋和曹俊都消瘦了一大圈。
自从余豪出事后,富泽洋家便带头搬来镇上,原本曹俊的父母不想搬家,却耐不住唯一的儿子软磨硬泡,还是在过完年后就搬走了。
但是听费奶奶说,曹俊家在镇上过得并不好,他们靠上山采草药为生,搬来镇上直接断了收入来源,只好打些零工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