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有点艰难地说:“这样,不太好。”
她试探着要收回自己的双手,并没有受到阻拦,镜鸟的手指就像是菟丝花,仅仅只是挂在上面,甚至因为太过轻松,叫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是不是以为我会阻拦你,不让你抽手回去?”他的声音有点嗔怪:“我才不会呢。”
镜鸟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像隔了一层水,魏丹程看见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耳羽因为自己的抓弄有些凌乱。
这种凌乱和镜鸟很不搭,星屑浮动时,空气中好像都会带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看着他用柔软的神情说出“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这种凌乱好像都带上了别的意味,像某种暗示。
魏丹程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名词,叫做“萌系侵略冲动”,好像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看到可爱美丽的东西大脑就会发生积极反应,可爱的程度越高反应就会越剧烈,所以为了避免人被“萌死”,所以大脑会让你产生一些破坏性的行为来中和这种反应。
比如她现在。
她很想看看如果放任“凌乱”继续发展会怎么样,尽管她对于该如何继续毫无想法,但——她就是想看看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他会产生伤痕,产生疼痛,但是因为太过美丽所以就连泪水都是甜美的,触手可及的破碎感让人想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但他的神情分明在说“继续”,眼泪和不知是愉快还是痛苦的笑容交织在一起,在人目露不忍之前总会请求不要停下,让这样的疼痛继续下去。
那再继续下去呢?
再继续下去的话......
疼痛会引发偏执,癫狂一点一点渗透进那双青金色的眼睛里,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很快便晕染开来。他不会再满足于予取予求,他会开始试探着索取,从最初的试探渐渐变成强求,浓厚的,漆黑的,粘稠的情感浓缩成几乎具象化的东西会将他层层包裹,可他不会伸手求救,他会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场面让人感到有些熟悉。
魏丹程突然想起来,她是见过这样的状态的镜鸟的。
在黑泥之中。
绝望的,破碎的,拼命地想要强求什么,即便是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神明无聊时的一出小丑剧,却始终因为心有不甘而不愿退场,偏执的让这出滑稽剧走向更加滑稽的地步。
但这一次自己是无法再把他拉出来的,他会狂喜而疯狂地伸出双手,使劲浑身解数,把她也一起拉入黑泥之中,到最后的结局只能走向死亡或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