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把想法说出来,魏丹程下意识的把嘴捂住。然而她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变得更加不好意思,红着脸双手捧着杯子浅浅喝了一口。
“我们两个真是不一样啊。”谢司岚说:“我当时的迷茫在于我是否有资格持有力量,我应该如何面对他人的盛誉,我应该如何继续成为我自己。关于将别的世界的东西带到这里这件事情,我好像并没有太多的负担——我知道我可以掌控,所以我做了,仅仅是这样而已。”
“你考虑的部分更多的可能在于‘规则’。世界的规则被打破,界限变得不再那么分明,两个世界之间的区别开始变得模糊,这让你没有办法继续这一切割裂开来,对吗?”
魏丹程没有说话。但好在谢司岚是一个有耐心的好听众,她并不急于催促答案,反倒是真的开始享受这一段静谧。直到她也快要忘记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我觉得,很害怕,姨妈。”魏丹程的头垂下去,声音闷闷地,比起她口中的害怕,更像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我在那边能够做到很多我在这里做不到的事情,我曾经向往的,憧憬的,在梦里见过的事情,都在那里,而且,我,我——”她的手伸出去,像是要抓住什么,皱着眉头,连高脚杯里的液体都随着她的动作激烈的拍打了一下杯壁。
然而她最终也没抓住什么,那只乍着的手最终还是颓丧的垂下来。
魏丹程头垂得更低,她叹气:“我只是,很害怕。”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
“那让我来猜猜。”谢司岚说:“你发现自己的力量超出了他人的期待,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甚至超出了你所认为你能够达到的极限,这确实让人感到害怕。奇异的力量在使用时只会感到便利,但在冷静下来之后,身体会比大脑更快的感到后怕,尤其是这是你不了解,但却很快开始使用的,与你息息相关,这也会让人感到不适——还有,我觉得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垂下的头被柔软的指尖挑着,魏丹程有点被迫的抬起头和谢司岚对视,他人口中充满传奇手腕铁血的伟大魔女神情温和:“你在留恋那里,这种召唤和归属,让人最害怕。”
魏丹程手一下攥紧了。
莫名的心虚感和危机感让人几乎想要逃跑,但谢司岚的指尖仍然挑着她的下巴,并非紧扣,甚至没有禁锢,仅仅只是撑在那里,她只需要偏开头便能躲避,然而魏丹程就像是夜里被车灯照到的羚羊一样,突然僵住了。
咽喉是致命要害,她的手指只要在向前推进不到十厘米就能隔着皮肤触摸她的气管,旁边就是大动脉,握住脖颈,哪怕是不施以大力,只需要握住它,她也会在一到五分钟内因为窒息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