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你继续说。”
徐太史便拱手应了声,接着道:“如方才李大人所言,此次天启凌日,确与关家小姐有关。”
他这话说完,原本心中便不安定的朝臣们面色皆是一白。
其中尤以关尚书最甚。
只因此次众人入梦,梦中女子一直念着自己女儿名字。
且这些日子,京中因着这梦境都传遍了,说关尚书嫡女天降灾星,病重必有内情,只怕是不祥之兆。否则为何对方刚一和离便病重,刚一病重,京中便如此多人同做一梦?
关尚书先前自然不信这些,且心中怒极,可旁人终究只是私下流传,也并未当着他面提及此事,他便是再生怒也无处发泄。
才刚听得太史令提及京中流言又言及自己女儿,又有人直接问了是否和女儿有关,关父下意识就想站出来反驳,可碍于如今尚在宣政殿,天子于上首坐着,只得隐忍不发。
可眼下太史令一句话,证实了此次异象确实与自己女儿相关,对方不仅以武德年间那场大灾为例,还提及天启凌日,必有灾殃降临,其他朝臣听到这儿,看关尚书的眼神都不对了。
关父这下也顾不得天子,直接出言驳斥。
“徐太史,你身为太史令,应当知晓有些话不可胡说,否则便是毁人清誉。我儿与太史素来毫无仇怨,你怎的空口白牙污蔑我儿!”
说着忙看向上首天子,急急道:“陛下,请陛下明察,我儿不过是个姑娘,她又知道些什么?京中些胡乱传的流言也能攀扯上我儿,岂不无辜?”
天子原本听得太史令那句此次异象确实与关氏嫡女相关后也面露惊讶,眼见关尚书如此,不由出言宽慰。
“关卿莫急,如今太史令与百官皆在,此次异象之事,朕自然会问个明白。”
说着便示意那徐太史转回来,问了句。
“徐卿,你方才说此次天启凌日,必有灾殃降临,是何灾殃,为何又要一月后才是天启凌日?与关尚书嫡女有关又是何意?”
徐太史便忙回道。
“回陛下,素来天启凌日必有大灾,且先有预兆,但凌日异象素来难以观得。只是臣心中始终不安定,又听得京中流言纷纷,便率太史局众人夜观星象,如此坚持几日,才终于在昨日确定是一月后的天启凌日。只是是何灾殃,还请陛下恕臣学艺不精,竟难以观得,只是照着典籍所记,一则圣上受难,二则兵刀之难,三乃大病之年,四是大水之年。无论哪种,都是大灾殃……”
这下朝臣中再难冷静,都窃窃私语起来,有些甚至变得无比惊慌。
唯有关父的面色愈发难看,想出言再斥责对方浑说,却又碍于上首天子视线,只能攥紧袖中双拳,面容都气得有些发红。
倒是坐在御案后的天子听了这些话后面色也没变,反倒沉吟半晌继续追问。
“如此大灾殃,怎的会同关尚书嫡女有关?难不成灾殃是她带来的?”
这下朝臣霎时又安静下来,眼神纷纷看向徐太史,显然都想求个回答。
毕竟在这里的不少人都和京中流言传的一样,夜里梦见了那白衣女子,心中不安定极了。
甚至有些还想着,只要徐太史说了灾殃是关氏女带来的,便要立时三刻请陛下下旨赐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