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不是要问她,所以不要回答,说完走了。
回到车上不到一分钟,外头下起了雨。
她心里也有一场雨,正下着。
从国家队退出来,她都没有这么烦闷。
虽然不喜欢比赛,但毕竟喜欢游泳,为什么不难受呢?
坐进被高温烘成蒸笼的车里,看着窗外静止、行动的一切在两种密度的对流下,像用了滚动特效,弯曲、颤抖,雨水浇在地上还冒起烟……
她真烦了。
要她说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烦闷的感受真实,一阵一阵呼吸困难心被堵塞的感受,也很真实。
她的世界磁极颠倒,正不知道要怎么从这场“灾难”里逃出来,倒霉的运气又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
她就坐在车里,停在路边,都能被人撞上来。
被追尾带给她的小晃荡,叫她下了车。
原本停在她车后的黑色越野开走了,来了一辆白色轿车,司机是一个戴着眼镜、脸形四四方方的青年。
他一直心虚流汗,看到她时,眼神有了变化。
夏灯不想纠缠,把现场和两个人车的情况拍了几张照片。
眼镜男把名片递过来,还没开口,被刚到他们跟前的周末拿走,他越俎代庖地说:“来跟我说。”
“你?”眼镜男上下打量他。
周末偏头靠近夏灯,做出熟络的样子,甚至不经允许点亮她手机屏幕,袖子擦擦落在上边的小雨点,看了几眼事故照片,对眼镜男说:“她停在可泊车的路边,你撞上来是全责知道吧?叫保险吧,别递名片了,没人想知道你是哪位。”
眼镜男看他岁数不大:“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不算,流程就不走了?”周末说:“算不算你也得赔吧大哥?你以为递个名片交个朋友就一劳永逸了啊?”
眼镜男不说话了,雨也越下越大,就没再妄想有的没的,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夏灯回到车上,周末走到副驾驶门前,敲敲车窗,夏灯打开窗,周末委屈的脸伸进来:“学姐,雨越来越大……”
“你可以去店里。”
周末给她看看短袖上的雨点:“你看我都湿透了,肯定会感冒。”
夏灯关上车窗,周末再怎么敲也没开。
很快周末不敲了,她以为他放弃了,双手扶住方向盘下端,额头抵在上端,缓解头疼。
也就三几分钟的样子,周末折回,站在她车前,面对着驾驶位,淋着雨,晃了晃用手心护住的冰淇淋,大喊:“学姐你刚才点了没吃!我问了问老板,给你买了你想要的那种口味!”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