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却变得一片腥红。
“父亲母亲?呵,嫌弃我厌恶我,抛弃那个仅仅才六岁不到的我的父亲母亲?”
封云枭压低着头,出口的声音低哑的颤栗着。
“一家人?血浓于水?”
封云枭微微抬起头来,满布血丝的眼中一片狰狞,似有一股疯狂在其中呼啸。
他忽地朝封逸舟露出一个冷笑,“这些话听起来可真可笑呀!”
他满脸嘲弄地看着封逸舟。
“你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封逸舟僵愣在原地,就听封云枭那咬紧的牙根下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我被丢在旁系,根本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在族内只能苟延残喘,被羞辱被践踏,像个乞丐一样,像条狗一样,我住的是狗窝,吃的是他们吃不完的剩菜剩饭,穿的是他们丢在垃圾桶里的破衣,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度过一个暖冬,我还得感恩戴德,被骂得忍着,挨打不能还手,每一天都在拼了命的活下去!”
那双腥红湿润的双眸中溢出那早已压抑不住的掩埋在心底十几年的恨意,一滴一滴的鲜红血珠,从那紧攥的双拳中渗出,似乎只有用身体的疼痛才能让他自己保持最后的理智。
“你现在跟我说,血浓于水?”
柳铭朗和辅导员还有另一名新兵,全都目光怔然地看向封云枭,眼中全是惊怔和动容。
在场的人都哑然了,气氛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
赵观海有些担忧地朝训练的那群新兵看过去,就见那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周围竟然竖起了一道结界。
赵观海诧异地看向身旁的季灵,季灵淡淡看了他一眼,默认了下来。
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那骄傲的白虎,被剖开心底最深的伤口鲜血淋漓的模样。
封逸舟僵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呆呆地望着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眸。
看着强忍着泪意的双眼,一时间像是被铅块哽住了喉咙,竟是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听着封云枭简简单单说着这些过往,却每一字每一句都残忍地像刀子在割在人的心上。
他记得,哥哥被抛弃的时候,只有五岁多,听说那是第一次变成“怪物”的模样后,他便被丢到了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