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她要走,水池里兀的冒出一黑影来。
沈若筠被吓了一跳,又见那黑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瞧,竟是个穿玄色衣裳的男子。
他全身都湿透了,衣衫边缘水流如注,却似浑然不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沈若筠往后退了几步,想着汴京繁华,此处人的爱好也与真定府大不相同呢,打扰到此人扮鱼,真是罪过。
03 癔症
“阿筠!”
周沉已在雁池冰凉的池水里泡了一晚上,此时见她转身欲走,哪肯由着她离开。
“你认得我?”
沈若筠驻足片刻,确定自己不认得此人,又退后两步,十分警惕:“你是何人?”
“我……”
周沉凝睇,黑夜掩盖了他那过于灼热的眼神,他抑制着想要告诉她自己是她夫君的冲动,低声道,“我是殿中侍御史,周沉。”
沈若筠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不认识。”
“阿筠,我们是认识的。”周沉见她满脸都写着不信,忙上前解释,“在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去岁我还去过真定府拜访沈将军。”
沈若筠皱眉,他知道自己名字,也知道自己一家住在真定府……既如此,她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不信我么?”周沉猜出她心思,“若我不认得你,怎会知道你的闺名?我家与你家是旧交,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老太君。”
“那你埋在池子里做什么?”听他提到祖母,沈若筠才信了些,“在装自己是条鱼么?”
“我是失足掉进去的。”周沉失笑,“刚刚被水草缠住了,想着若有人从此地经过,或能将我拉上来的。”
“那你也该出个声呀。”沈若筠奇道,“你不出声,旁人怎会知道你在池子里呢?”
“有人眼力好,能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