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缩到自己风兜的兔毛围脖里,几个大人见状都笑了。
苏府今日本就有家宴,加上吴舒窈与王世勋,越发热闹。苏夫人在吴舒窈出嫁前给她送过添妆,此时见她还似出嫁前一般爱说爱笑,倒是觉得夔州的琅琊王府不似皇家死板森严。
吴舒窈要在年前返回夔州去,只能小住两日,自称自己是“吴三小姐”,又要与苏子宓住一个院子。
“当年听说你远嫁夔州,还以为再见不到了呢……”苏子宓感慨旧事,“我每每想到你孤身一人在夔州,都觉得十分辛苦。”
“姐姐不也算是远嫁么?”吴舒窈笑着道,“世间女子,嫁人都比在闺中辛苦些,我嫁去夔州前便想好了,既做世子妃,那便只享受世子妃的荣华,旁的事不往心里去……人只活一世,何必亏待自己。”
琅琊王府里有两位侧妃,都是夔州大族女。吴舒窈往日最喜欢看这两人明里暗里争风吃醋,特别是她不在时,王府里会更热闹,每每回去都有一箩筐扯头花事要她来评理。
苏子宓闻言,有些心疼她,想来王府后宅,哪有她说得这般轻松。
见她凝眉,吴舒窈拉着她的手,“子宓姐姐不必担忧我,王爷他也不是糊涂人……勋儿自出生,身边跟着的都是老王爷的亲兵。”
吴舒窈临回夔州,在自己妆匣里挑了好些物件送给沈若筠当见面礼。沈若筠见娘与姨母推来推去,吴舒窈将她抱过来,拿了块绿油油的翡翠挂件系到她腰上,还不许她取下来。沈若筠见娘不愿自己收,小脑袋灵光一闪,便要去寻这几日新认得的世子哥哥,将此物还给他。
她拿着翡翠挂件去寻王世勋,王世勋认出这是母亲之物,并不肯收。沈若筠见他不要,呜呜两声就拿小手擦着眼睛。这招她与表哥相处时,百试百灵,往往她一装哭,表哥就会冒着被罚抄书的风险,带她溜到北街转糖画去。
沈若筠干巴巴地唔了会,透过手指缝隙,见这个世子哥哥一双明眸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已经看穿她是在假哭了。
装哭被人识破,太丢人了……沈若筠瘪嘴,双眸洇出汪汪的泪,一串串往下掉。
“怎么还真哭了?”
王世勋心下一慌,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前替她擦眼泪,“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就好了。”
沈若筠摇摇头,把那挂件塞给他,见他收了,才拍了拍手,如释重负。
等送完吴舒窈,苏子宓回苏家,就去院子里看女儿。她见女儿后腰系着一块玉佩,十分奇怪。上前将那玉佩解下细看,见那玉佩上还刻了王世勋的名字,忙问女儿,“这是哪来的?”
沈若筠看了看,挠了挠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个呢?苏子宓叫来跟着沈若筠的竹云,细细问了,竹云说是琅琊王府的小世子临走时偷偷系上的。
因是冬日,沈若筠衣裳厚实,都不知道此事。
见女儿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苏子宓哪舍得怪她,把玉佩递给女儿,“算了,留着就留着吧,以后有机会就还给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