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若是不信,不若我送大人一些猛火油?叫大人感受一番?”
周崇礼原本说的便是气话,这下是什么也说不出了,觉得此事处理得不妥当。二郎和三郎都不懂事,不肯娶妻,他也愁得慌。周夫人回家与他说,沈若筠和离后给二郎生了个女儿,他本不在意,又想若将孩子夺过来,沈若筠见不到孩子,必会为了孩子再回来,连带赵玉屏也会再回周家。原以为沈若筠不过是一介孤女,争不过自家,连官家也觉得孩子该归周家……谁知道她竟是苏娘子。
听说以火器攻城,可不费吹灰之力,故而南边朝廷一心想拉拢这位苏娘子。
周崇礼一时懊悔又窃喜,若早知沈若筠就是苏明琅,不管周老夫人如何不赞同,都该说服她来此。刚刚也不该如此强硬,闹得这般难堪。
他心下盘算着,沈若筠却不愿在此多待,一心只想回青州。
赵殆此时十分后悔答应周崇礼此事,等周崇礼走后,又与沈若筠道:“今日之事,是朕之过。朕想着……”
“官家心意我明白。”沈若筠替他往下说,“我为孤女,人人可欺,故而女儿最好也不要跟我,不然也这般任人欺负。”
“朕……”
沈若筠虽气恼,但知道他身份,还有所图之事,又拾掇情绪,“官家,我原以为,为着玉屏,您必是恼了周家的。”
赵殆沉默不语。
沈若筠不解:“周家心思,昭然若揭,官家还要将玉屏的义女送给周家……可想过她若想孩子了,该如何?”
“有些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赵殆叹气,“你今日也见识到此人厉害了……”
“官家早年与……感情很好,现在却关着他。”沈若筠装作恍然状,“是不是因为他回来后,这些臣子总来暗示……”
赵殆面露疲意:“昔年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许多事从未接触过,只能仰赖他们……偏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也是因为官家比他好太多,这些臣子害怕了,故才不愿官家管太多,只愿官家与他一般不问朝事才好。”
赵殆闻言,细细揣摩,是有几分道理。赵殊不理朝事,这些臣子怀念他,其实是怀念以前把控朝政的日子。
“官家,一味忍让妥协,是不会叫他们收手的。”
“朕知道。”赵殆道,“我纵容周家,也有几分捧杀的心思。”
“周家人,总是自以为厉害的。”沈若筠给他出主意,“不必捧着他们,要激怒他,官家只要与周大人反着来,只要叫他不舒服丢了面子……他必起旁的心思。”
“他若起旁的心思,再诱以利益,是个人都难以把持,都想赌一把。”沈若筠道,“那时候,也可一箭双雕呢。”
她意有所指,又与赵殆描绘远景,“经此之后,朝堂便会大不相同。官家一试便知。”
赵殆有几分心动,却还是踌躇。
“官家放心去做便是,我女儿是玉屏义女,我自会向着官家的。”沈若筠说完,又与他提条件,“只是我有一事要求官家,他的两个女儿已自愿舍弃宗女身份……若是官家得手,能否不要牵连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