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屏点头:“也好。”
到了真定府,沈若筠叫赵玉屏先在真定府长庚医馆后的院子里休息。自己去了长庚医塾见狄枫,狄枫倒是也有事与她商议,“庄里若有能干的娘子,可提来医塾理事。”
沈若筠估计是学生都为女子,叫女子来管一些日常事会更方便,也可以住在医塾里,便应了:“庄里能干的娘子极多,我请林箬选两个来。”
想到庄里娘子,沈若筠觉得卫芷合适,卫芷读过书,且家学渊源,管个医塾,绰绰有余。
两人对完医馆、医塾事,沈若筠便与他细说了遇见狄杨的经过,狄枫听完,不敢置信,“辽人居然都信他?”
“你哥哥能从罪奴做到福宁殿的都知,自也能从俘臣爬上去。”沈若筠想到狄杨,感慨万千,“他若能入仕,朝廷那些人,都不够瞧。”
狄枫想到一桩旧事,讲给沈若筠听,“昔年佘太君见过哥哥,便同意他与将军定亲,想来也是觉得他有过人之处。”
沈若筠见狄杨为姐姐奔走,冒着危险随皇室北上去辽,艰辛苦楚必不会少……十分惆怅,若无当年事该多好。
两人叙完旧,沈若筠又去给学生上了时疫课,包括如何确认症状、如何治疗以及疫病的预防。
讲完课已至酉时,夏日天长,太阳还没落下去。沈若筠刚出医塾,又想等会狄枫,一道回长庚医馆去。
只她刚走下一节台阶,忽见一人正站在长庚医塾不远处,见她出来,定定看着她,从喉间逸出一声“阿筠”。
周沉的目光一瞬不瞬,沈若筠却连个多余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能感觉周沉已在极力克制自己,走近些又低声唤她,“阿筠,原来真是你。”
沈若筠默然。
周沉紧睨着她,“你真的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沈若筠觉得此话好笑,“难不成我没死,令你很失望?”
“阿筠,你知道我心意的,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我?”周沉垂眸,“自知道你在沈家庄,我便……”
“杀了人,再去忏悔,这不叫悔过,叫心虚。”沈若筠打断他,“你也不必与我说这些话了,说实话我是真不知,你怎会还有脸来找我?需要我提醒你么?我们早已和离。”
周沉嘴里喉间满是苦味:“阿筠,福金帝姬已将行宫事告诉我了,她说当年在行宫救我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