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不愿再提玉屏事,遂问他:“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总裹着这个?你将纱布取了,我替你看看。”
周季闻言,伸手碰了碰那纱,却是不肯。
“到底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自到杭州,父母便逼我娶史家女。”周季轻描淡写道:“于是我砍了自己一刀,叫那些人以为我是疯子,再不敢嫁女。”
沈若筠忙上前,“你解开,让我看看。”
周季摇头:“吓到你不好。”
“解开。”
见沈若筠坚持,周季只好将纱布解了。
沈若筠虽有心理准备,但等那层纱布揭下,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暗红色的刀伤横在他脸颊上,伤口极深,还没结痂,观之异常可怖。
“你也不怕弄瞎眼睛!”沈若筠细细看了,“这伤别总拿纱布裹了,等结痂落了再……”
“无事的,”周季毫不在意,又将纱布裹上了,“我这样的,就再无人惦记要嫁我了。”
“不想娶就跑出来,做什么要这样?”沈若筠听得难受,“你也不怕吓到玉屏。”
提到玉屏,周季又忍不住落泪,起身作揖:“阿筠,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沈若筠心里憋得难受,别过脸去擦泪,“我会的。你也别在此地了,回南边去吧。若她哪日愿意回去了,你也……”
周季摇头,“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可不见她。”
沈若筠回去青州,除了带回许多物品,心里还装了周季的事,却又不能与玉屏说。
沈蓟久不见她,高兴地跑过来,“娘……”
沈若筠将女儿抱起来,见她双颊白皙透红,轻轻拿额头与她贴了贴:“日日吃得好睡得好,怕是一点也没想我。”
沈蓟摇摇头,糯声道:“想娘。”
“那娘也想你。”
沈若筠从真定府买了几样孩童玩具,拿了个拨浪鼓给她玩。
赵玉屏见她回来了,也是高兴,“你不在这里,我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怕出事。”
“有什么好怕的。”沈若筠将兔子灯递给她,“女儿都给你留下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都是阿蓟的干娘了,你还给我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