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屏木然地摇头,“既已和离……就不必再见了。”
沈若筠心下犹豫,等赵铖与赵香巧走了,将和谈时见到周季一事与她说了。
“阿筠不必劝我了。”赵玉屏道,“我想与你一道,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说什么傻话呢。”沈若筠拉着她的手,“我家便是你家,你跟我回家也行,但是得给我干活。”
赵玉屏笑道,“干活是不怕的,既然你家算是我家,那阿筠的女儿可也算我的女儿?”
“算的。”沈若筠点头,“正嫌她黏人精,多了个干娘,也好叫我轻松些。”
沈若筠已替玉屏扶过脉,知道她小产过,具体情由也不敢细问,还得请三娘看看。她猜测是在北行途中小产的,必未好好将养,也不知有没有后遗症。
她看玉屏,便似看见一块四下布满裂痕,却仍然完整的精美玉器,便是想要修补都无从下手,只能悉心呵护。
腊月苦寒难耐,道路千里冰封。辽人在冀北四路的大军已撤离,沈若筠与王世勋商议,等天气回暖些,再往西京道进军。
王世勋也不愿大军在此恶劣环境北上开道,“此天行军,将士损耗大,不如趁此休整。”
“是如此。”沈若筠已经在计算攻西京道各城需要多少火器了,又与王世勋道,“我先回山庄,看看各项生产事。”
沈若筠带赵玉屏回青州山庄,领着她参观一圈,与她细细讲各项事。
赵玉屏一开始只是觉得新奇有趣,后面看到那些女子在车床上打磨炮筒,拉着沈若筠的手道:“阿筠,我也不怕累,也教我打磨炮筒吧。”
“你不做这个。”
沈若筠卖了个关子,领着赵玉屏去自己书房,拿钥匙开了锁拿出一沓图纸,铺开给她看。
“我每每拆分零件图,便总想着若你在就好了,必能画得比我好。”
赵玉屏细细看了,“可我已经许久……”
“有些事情,我不放心交给旁人。”沈若筠道,“你先临摹练手,我细细教你。这些图纸每一张都需要拆分许多份,零件都得单独拆图……不瞒你说,我想改进远射炮,可一想到要画这么多的图纸,脑子都疼。”
赵玉屏连忙点头:“便叫我日日夜夜画图,也是愿意的。”
“那也不成。”沈若筠道,“已经回了家,要好好养着,可不许不听我的话。你既要当阿蓟的干娘,就要陪她长大呀。等打到临潢府,咱们再接姐姐回来,到时候一处过年,必是热闹。”
见赵玉屏又掉眼泪,沈若筠笑她道,“你怎么比阿蓟还爱哭呢。”
因着赵玉屏的房间还在收拾,晚上就与沈若筠一道带着沈蓟睡。
沈蓟沾了枕头,没一会就睡熟了。沈若筠与赵玉屏俱是无眠,小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