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的住处不必吩咐,林君添置了大书案,先布置了书房。
休整两日,林君才去城里寻易风。倒是也好寻,卧雪斋被他们改作未雪斋,在一众脂粉店铺中显得格格不入,问了几家便寻到了。
易风见沈若筠来了杭州,喜上眉梢:“可算将二小姐盼来了。”
沈若筠忙问他,“陆蕴呢?他怎么没与你在一处?”
“三个月前,陆管家从冀北回来,就跟一商队出海去了。”
“三个月前?”沈若筠思量,“他是不是去冀北打听我姐姐消息了?”
“自将军和亲,陆管家来往冀北三趟了。最后一次回来后,绘了车辇地形图,叫我交给你。”
虽未见到陆蕴,但知道他在为长姐奔波,沈若筠心下十分感激。她估计陆蕴也非无端出海,而是被什么事绊脚了。
易风又与沈若筠详讲了杭州未雪斋的生意,因没有米酵水,这里只售卖玉容珍珠膏,生意不如在汴京时好。
“咱们在汴京做的不只是脂粉生意,而是教那些贵人拿来炫耀、充面子的。”沈若筠安慰他,“我先将那些方子都写了给你,珍珠膏易制,等米酵水有了,加上益母草玉泽面霜,就不怕拉不开差距了。”
沈若筠说着,早园就在案边铺纸磨墨。沈若筠一样样将汴京卧雪斋的秘方写了,又将之前做米酵水的心得一并附上,晾干后交给易风。
“你先将物品备了,等我见了外祖母,再去你那细看。”
易风如获至宝,又与沈若筠道,“这里的账俱在,我明日便搬来。”
“无事,眼下都是小账,咱们要赚大钱的。”
沈若筠想着,既然陆蕴不在,就不等他一道去采石脂了。大量石脂要分离、存储、运输……人力开销大,需要银两支撑。
易风抿嘴笑道:“我们在杭州,除了未雪斋……还有一钱庄,小姐还是看看账吧。”
沈若筠一怔,忍不住想笑,“是了,有陆蕴在,何时愁过银子事。”
晚间热闹散场,沈若筠在案前,给外祖母家写拜帖。
沈蓟刚刚被喂了奶,在她床榻上玩,此时睡得正香,萌态可掬。沈若筠歇笔,凝神看她许久。
父母子女,是与生俱来的牵连,如何能说断便断呢?若是当年苏沈两家没有两地分隔,苏氏多回几趟娘家,想来外祖母也不会这般绝情。
拜帖送上门,等了三日才有回帖。沈若筠不明白苏家是何态度,就不打算带女儿一道去了。她换了一身藕荷色素罗褙子,坐车去了苏宅。
苏子霂的妻子蒋氏一听是她来了,亲自到正门迎她,见了沈若筠也是一怔,“原你舅舅与我说时,我还以为他夸大了些,没想到竟是真与小姑长得极像……我刚刚一见你,还以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