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他手上,牵一发动全身。”沈若筠摇头,“且他不是王寿,手上有兵,还有个厉害爹,他死了牵连这里怎么办?我又马上要走,没精力耗在他身上。”
“那你要如何诈死?”
“这是现成的,都无需编。辽人攻来,我在沈家庄没了,身边的人将我带去冀北葬了。”沈若筠道,“只要将消息传开,他就不能再利用我了。”
沈若筠与周沉交锋数次,暗自揣测他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总觉得可以弥补过去的错事。她不知道周沉的自信来自哪里,既然如此,便彻底断掉他的希望吧。
已死之人,还能如何利用呢?
以后不管是在杭州还是冀北,她用个假身份,更不必担心周沉会找来了。
此事最难的部分,就是如何能让周沉相信。
她正苦思冥想,忽见林君笑着来报:“二小姐,三娘与包大郎来了!”
沈若筠闻言一喜,却未放松警惕:“你稍等片刻,若无旁人跟着,就请他们来小院吧。”
“已经看过了,无旁人的。”
林君领了艾三娘来此,艾三娘一见沈若筠,喜极而泣:“你们可真是吓死我了……”
沈若筠见三娘眼下乌青重重,知道她担忧自己,忙与她道歉:“事发紧急,也没法子通知你。”
艾三娘已见沈家庄被烧惨状,拍胸口道,“这倒也是。”
沈若筠与她说了分别后的事,又带她进屋去看沈蓟。
“真是老太君保佑。”艾三娘抱着沈蓟亲了亲,“我就知道的,你日日在此建工事,沈家庄没那么容易被辽人攻下的。”
沈若筠替她擦眼泪,“三娘眼下还在周沉那里么?”
“汴京城破前,他将我们家三口一道接走了。”艾三娘点头,“我原是不想去的,又想着他消息灵通,在他那里还能打听打听沈家庄事。不过你放心,他这几日不在汴京,周三郎偷偷跑了去追辽人的队伍,他带人去抓还未归……我这才敢与大郎偷偷来沈家庄。”
沈若筠心道周季倒是有良心的,想到玉屏,又要落泪。
“三娘,我想求你一事。”
“咱们之间,还说这些。”艾三娘故作恼状,“你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想请三娘在周沉面前演一出戏,教他相信我已身死。”沈若筠道,“我已决定要走,只这一事实在麻烦。”
艾三娘也知道周沉打着沈家名号招兵之事,只他救的又是与沈若筠交好的福金帝姬,便未多言。此时听沈若筠这般说,又问她:“那你有孕一事,也要告诉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