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家是他舅家,他只想与蒲梅娘和离,也不必闹大。不若先将此事告诉梅娘,教她自请和离;若她不愿,再将抓来的匪人送去蒲家对质。
此事不宜闹大,最好是教梅娘自请和离,以后她再嫁,他会倾力助她夫婿上青云。
腊月前,周沉终于守了约,将周妤带来了隐园。
周妤等他走了,才拿了封信给她看,原是赵玉屏写来,约她元宵看灯的。
沈若筠收到这个,难得露了笑颜,拉着周妤道,“咱们三个一处出去玩吗?”
周妤点点头。
菡毓在一旁听了,想的是这些日子周沉几乎是住在隐园了,说不得上元时会与沈若筠一处看灯,便提醒道:“上元原是夫妻一道出门赏灯的。”
见周妤不高兴,菡毓忙道,“自是带着二小姐的。”
沈若筠拿着赵玉屏的信,“那不行,是别人先约的我。”
晚上周沉又来,神色疲惫,菡毓把白日的事情说了,周沉思索片刻,“她往年都和小郡姬一起……”
周沉想了想,又觉得赵玉屏为人不妥,改口道,“还是叫安东带人跟着,只让她和妤儿一起。”
菡毓心下凉了半截,周沉在沈若筠面前小意温柔,鞋都不叫她自己穿,不过是哄她玩罢了。他这话是不同沈若筠一道看灯之意了,偏她还怕沈若筠早早约了别人,真是可笑。
周沉去见沈若筠,见她对着灯在看一张花笺。灯下的美人嘴角含笑,叫人错不开眼。
“看什么呢?”
“郡姬约我鳌山相会。”沈若筠笑得眉眼弯弯,“还要多久才到上元呀?”
周沉被她的笑晃了眼,“她约你,就这么开心?”
“开心的。”沈若筠将那张花笺收到妆匣里,见她收得十分宝贵仔细,教周沉有些手痒,想亲自给她写一张。
年底事多,周沉家事国事筹谋之事一齐忙着,有两日没来了,又问沈若筠,“这几日……可想我么?”
沈若筠知道她若说不想,周沉必有一番折腾,便道:“想。”
周沉心下一动,那张阎王脸也和缓许多,“阿筠,过来我这里。”
等人走过来,周沉揽着她的腰,“明年上元,我也给你写信笺,约你看灯好不好?”
沈若筠疑他脑子不好,“哪有约这般久的?”
周沉忽想到,他与沈若筠竟是从未一起看过一次灯的,心下酸涩,“今年上元,夫君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陪你。”
沈若筠点点头,也不多问。
周沉见她近日看了不少书,案上又铺了纸,似是要给赵玉屏回信,“阿筠若是没事,也给我写写信行不行?”
沈若筠疑惑:“我给你写什么?”
周沉想起去年上元,她哄骗周季,言辞凿凿,说他是有匪君子,叫她心悦之的场景,“不如录《淇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