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茫然地分辨了会,“这里好黑,你能不能点个灯?”
周沉一怔,手也悬在那里。
齐大夫也发现了不对,忙上前道:“我再给少夫人检查一下。”
周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半晌才回神,让齐大夫上前检查。齐大夫仔细看了她伤口与眼睛,也不能确定,只与周沉道,“似少夫人这样坠马后忘记前事的病人也不是没有,也作‘失魂症’,应是脑子里有淤血,才看不见的……”
安东进来与周沉报:“二爷,马车已备了,什么时候用?”
周沉看着正拿手背揉眼睛的沈若筠,轻声道了句:“不必了。”
他在床边坐下,扶着她靠在软枕上。
忘记前事,就不会再执意去冀北送死,也不是件坏事。沈听澜若是知道,必也是宁愿她如此的。
“先喝些水,吃点东西。”
周沉端了水来,一勺勺喂她喝了。
看着她如此,周沉又叫了齐大夫到一旁,“她的眼睛还能恢复吗?”
“说不好,先吃些药看看吧。”齐大夫也少见这般症状,“等淤血散尽,应是会复明的。”
“如果眼睛好了,之前的事也会想起来吗?”
齐大夫想说这也不一定,又观周沉神色,猜测他心思:“许是不告诉少夫人,就不会想起来了?”
“你先开些药,还有调养的,一并开些。”周沉道,“药都挑顶好的拿。”
齐大夫去开药方,周沉便再进东梢间看她。见她拿手指紧攥着被角,似是害怕。
“怎么了?是不是起身有些冷?”周沉问她,他记得她总喜欢穿一件羊绒披袄,是半袖样式的,很暖和还不影响她案前算账。
沈若筠循声“望”去,又伸出手来,“你是谁呀?”
“我……”
周沉刚要说话,却又想到一件好奇事,年幼的沈若筠第一次见陆蕴时,也这般问过他吗?陆蕴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鬼使神差间,周沉脱口而出:“我是陆蕴。”
“陆蕴?”沈若筠跟着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还挺好听的。”
她的手摸到了周沉的脸,因着手掌还有伤,只能用指尖轻抚他的鼻梁嘴唇。
周沉把脸凑近一些,让她的手指拂过自己脸颊,细微的酥痒,教他心旌神驰,想紧紧抱住她。
“原来陆蕴是这个样子呀。”沈若筠眉眼弯弯,笑逐颜开,“我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