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翠绿,”齐大夫道,“还有就是有股淡淡的香气,类檀木。”
周沉立即想起敬茶那日,周夫人送给沈若筠的那个绿镯子。他快步走到沈若筠的妆奁前,四下翻找,只是沈若筠的妆奁有八层,周沉无奈,只能叫她的丫头来找。
一说是奉茶时周夫人送的,早园利落地拿了个锦盒出来,递给周沉看。
齐大夫看了眼,极小心地捧着盒子看,周沉观他神色,心下确认,又问早园:“她平日常戴这个吗?”
早园想了想:“戴得不多,小姐平日不爱戴手镯,只有时要去见周夫人,会戴一会。”
周沉面不改色,“那就不是镯子的事,你出去吧。”
等人走了,周沉忙问齐大夫:“以后会怎样?”
“少夫人戴的时日也不多,现下发现也早,应是不怎么严重的。”齐大夫道,“不接触了,长年累月调养……自是无碍的。”
周沉听到“长年累月”,脸上更阴几分,“那可有后遗症?”
齐大夫斟酌着语气,“此物极为罕见,我知道的都是些重症……也不好说。”
他与周沉讨要那个手镯,“少夫人不能再接触了,不若给我吧,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周沉同意了,又叮嘱他,“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齐大夫行医多年,富贵人家的阴私事见得也多,也无须周沉吩咐。
等人走了,周沉掀开拔步床的帘子,见安静躺在那里的沈若筠,他想起上一次她生病时,也是躺了好几日,这一次又不知何时才能醒。
他小声唤她的名字,可这一次,她再无反应给他。
周沉握了她的手,想到去年上元日,提到嫁他,她就那般害怕……竟是先见之明。
翌日,等父亲离开了,周沉才去见周夫人。
周夫人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周沉叫屋里的人出去,才与周夫人道:“阿筠病了,我昨夜照顾她时,无意摔碎了母亲送的镯子,特来请罪。”
听周沉提到手镯,周夫人眼里闪过慌乱,“碎了便碎了,赶紧丢了吧。等她好起来,我再挑好的送她。”
周沉闻言,断定周夫人是知道内情的,语气加重,“母亲好生糊涂,阿妤整日与她呆在一处,又身体不好。你也不怕阿妤哪日摸到那镯子,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听他提到周妤,周夫人有些紧张:“这镯子只是叫她怀不上孩子罢……与阿妤有什么关系?她拿给阿妤玩了?”
周沉见周夫人话不似作伪,将镯子的事讲了,“你应该感谢她从不戴这个陪阿妤玩。”
周夫人自己也碰过那镯子呢,此时吓得双腿瘫软,忙将镯子的来历说了:“原是你被赐婚后,我进宫见娘娘,在娘娘宫里见了邱婉仪。此物是她给我的,说长期戴着,便会怀不了孩子……娘娘也是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