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心下疑虑,“那你怎么又肯了?”
“满汴京瞧瞧,父母不胡乱许嫁,就已是极好了。再者,婚事哪有自己挑的余地呢?”赵玉屏叹气,“母妃劝了我一通,后来哥哥见我闷闷不乐,便悄悄带我去见周家三郎,那日他在城南施粥……”
沈若筠见她提起周三郎,双颊泛红,是极少见的娇羞样儿,忍不住打趣她,“周家三郎,旁的不说,容貌极佳。我以前便疑心他长大了,必要惹得不少少女动心,想不到原是你的夫婿呢。”
“阿筠!”赵玉屏又羞又恼,随即又将心里话讲给她听,“周家夫人原来来提时,我知他心悦你,本是不愿的。可那日我与他在城南吵了嘴,一气之下,我便自己走了,谁知遇见一伙流民抢劫……是他赶来的。”
“后来我见父王铁了心要将我嫁他,我便想嫁到周家,就能和你当妯娌,他还比旁人好看……便答应了。”
沈若筠一脸正经点评,“看来我们的小郡姬确实长大了,也懂分利弊、慕少艾了。”
“阿筠……”赵玉屏靠着她,“我原是不大敢见你的。”
“这有什么呀,你能如此跟我说,我就很高兴了。”沈若筠开解玉屏,“我与周三郎本就无什么瓜葛,若不是官家赐婚,我与周家都不会有瓜葛。”
赵玉屏靠在她身上,舒坦道,“真好呀,一想到成了亲就能日日见到你,便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下却换沈若筠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到了丰乐楼,两人一气将喜欢吃的都点了。
周妤目不暇接地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最喜欢一品酥。
因着下午未用茶点,这会子吃着喷香的芝麻浮元子,咬着一品酥,如何能停得下来。沈若筠见周妤吃了大半盘了,忙将一品酥的盘子往一边推了推,“喝点汤吧,这些吃多了都不消化,等会儿我带你上街转糖画去。”
似周妤这样的孩童总是分不出自己是否饱了,故沈若筠每次与她吃茶点,都会做成小份的,也与周妤说好,只能吃多少。
周妤很听她的话,虽是恋恋不舍,还是听话地不再食了。
赵玉屏夹了一只汤包,笑沈若筠道:“你这个嫂子倒是当得有模有样的,难怪常言道‘长嫂如母’呢。”
沈若筠等她吃完,又夹了一只,沾了沾醋递到她碗里,正色道:“我现下不也算你的‘长嫂’么?”
赵玉屏也不过刚与周季定亲,哪好意思真叫她嫂子。两人笑闹一阵,便上街观灯去了。街上人多,便一人一边拉着周妤的手,等到了鳌山处,还买了只仙鹤灯给她玩,又叫苍筤将她抱起来看灯。
沈若筠与赵玉屏年年一处看灯,年年都看不腻。沈若筠想起赵多络来,向赵玉屏打听:“可有多络的消息?”
“除了婚事上不顺,其他倒是还好。”赵玉屏道,“我上次见她,气色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