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闻言,轻声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呢?不若直接把宴会的银子省下来,岂不更好?”
“不可如此说。”
沈若筠关了妆匣,走到案前:“你自己去吧,一来一去的,又是宫宴,说不得要好几日才回。”
周沉又劝:“你不是很久未见福金帝姬了么?”
“不去。”
“濮王妃和小郡姬也去的。”周沉道,“阿妤也未去过行宫,不如……”
“周沉。”沈若筠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没那个心情,也没什么东西好捐的了。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看在那些被你运走粮食的份上……别总来烦我行不行?”
话说得有些急,沈若筠咳了两声,周沉看着她,似还有话想说。
“你自己去行宫吧。”沈若筠拿了帕子捂着嘴,缓了缓道:“我回家待两日。”
自粮食事后,周沉知道她着急,不敢限制她出门,哪有不应的。
他转身离开时,终是忍不住回头:“冀北……”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见沈若筠低头理着书案,一脸淡漠,终是没有说下去。
等周沉走了,沈若筠恨不得立即去找易风。
若想瓮中杀鳖,还有比周沉去行宫更好的时机么?
她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入睡,晚上却做了一个噩梦。也说不清梦见了什么,只是惊醒时里衣已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四肢发僵,通体生寒。
不能再拖了。
易风得了沈若筠准信,约了周衍在樊楼见面。包间里又叫了歌舞助兴,推杯换盏两轮后,易风便拿了草拟的契约来。
周衍签了字,他字写得潦草。易风也不嫌弃,拿出卧雪斋的铺子房契与他,周衍面上大喜,又问:“秘方何时给我?”
易风替他斟酒:“我家公子说,得粮食运出才能给。”
周衍心道眼下所有的官驿都是可控制的,便是给了粮食,他们也走不出汴京。
于是当即安排人带了印信去开义仓。
他与自己的随从挤眉弄眼,易风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又替他斟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