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儿跟着二郎筹调汴京城粮事,郴哥儿管义仓。”
这还真是不必林君去打听了。
老夫人见她神思倦怠,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回去休息了。
沈若筠走在周家的回廊上,将事情细细地过了遍,不由叹一句:“极好”。
“好什么?”早园四下看着,不明所以。
“好一个周家。”
周沉并非因为弹劾田赜得罪了晋康郡王而被免职的,而是因为筹粮不力,又或是周家故意叫他如此。前些日子周老夫人生的病,是药物所致,下药之人正是周家的人,这样便可叫两个身居高位的儿子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假侍疾,好躲避这人人都做不成的筹粮差事。
眼下粮食困局已解,自是老夫人也不必病,连带着周家二房高迁。
可不是好得很么?
沈若筠啧啧称奇,这周家还真是令人惊喜。
回院子时,见周妤迎着冷风跑过来,显然等了许久。
沈若筠虽然心里恼周沉,但是却也没有不理她。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周妤小心翼翼地向她伸手,沈若筠奇怪道,“怎么了这是?”
“不走。”
周妤吐出两个字来。
沈若筠沉默片刻,对她露出一个笑来,“我不走的。”
又转身吩咐早园,“叫她们不必收拾东西了。”
晚间,周沉回院子时,原以为东梢间必是黑着的。进了院却又见那里亮着灯,灯下的人影绰约。他一时愣神,又见灯下的人起身放笔,还活动了片刻。
周沉心里明白,他私挪了沈家粮食,她心里必恨极了他,说不得年前就要闹到官家那里要和离……可此刻看到她,心下油然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
不用刻意去分辨,周沉也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他快步进入房间,丫头们齐齐叫“二爷”。周沉嗯了声,掀帘子进东梢间,就见沈若筠正端坐案前,仍是披一件小袄,还算明亮的光照在她侧颜,耳边一垂落的发丝显得温婉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