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拉过她的手:“我知道,沈家的事教你受了许多委屈,她在冀北领兵,你在汴京……”
“我从未这样想过。”沈若筠打断他,“我从未觉得她们出格,只觉得她们教我骄傲,我既在她们身后安享富贵,便不会埋怨她们。”
“我发现,我以前时常小看你。”
沈若筠抽回手,不欲与他再多说:“你小看的,又何止是我。”
周沉闻言,却是朗声笑了:“阿筠,那你也小看我了。我虽总与你言语不睦,可我知道怀化将军是个厉害人物……殿中有那么多弹劾她的奏章,我收拾时,可是故意将这些都压下面了。”
沈若筠好奇:“弹劾她的奏章很多么?”
“还行吧。”周沉道,“也就够摆一个梢间那么大的屋子。”
沈若筠想到这场景,抿嘴笑了:“这还不多?”
周沉起身,牵着沈若筠到秋千上坐下,“陆蕴临走前,曾与我说,你十分看重冀北的事,若有什么难处,叫我帮帮你。”
提到陆蕴,沈若筠声音又低了几分,“他怎么还与你说冀北事。”
“嗯,说得可多了。”
“我不信。”
周沉失笑,故意使了大力推秋千,沈若筠本就烦心,被晃得头晕,偏周沉还不肯停。
第四十四章 防备
“阿筠,别总不信我。”
沈若筠默然,觉得既然两人以后是要和离的,那就不适合牵扯过多。
她回东梢间时,觉得额间昏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周沉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吹了风便要生病。
沈若筠叫早园取了银针来,自己灸了会,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将手札账簿都收了上锁,早早歇下了。夜里睡得也安稳,醒来时觉得周身的疲惫感消了些,可额间还是不清明。
沈若筠摸了一会脉息,没摸出什么所以然。
早间用饭,周沉便见沈若筠木然地低着脑袋,手指按揉着自己额间。
周沉极少见她如此,故意给她夹了好几样点心。沈若筠没发现什么不对,小口小口全吃了,周沉看得好笑又有些心疼:“万事有我呢,别发愁了。”
晚间荣禧堂传饭,两人一道去了。周夫人这几日正有些愁周沉被停职之事,一见儿子忍不住落泪,院子里的气氛也不似往日欢快。
“母亲休要伤心。”周沉安慰她,“儿子休息一段时日也好。”
周老夫人对此倒是看得开,“官场上起起落落都是常事,休要哭哭啼啼的。”
等用了饭,周沉与老夫人道:“难得有闲暇,孙儿想去京郊的庄子住上几日,秋日适合狩猎,正好温习温习骑射。”
周老夫人点头赞同,“你去散散心也好。”
周沉转头看向沈若筠,眸子清亮带笑,似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阿筠也跟我一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