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邸报。”沈若筠发现自己多言了,“在家无聊,看了一些。”
“邸报不会写寒露风这样的事。”
周沉睨向她,除了寒露风,鲍瑶的事也未上报,沈若筠如何知道的?
“我家有青州来的丫头,她讲给我听的。”
临回去时,沈若筠看着这些可怜人,还是心下不忍。她从自己葫芦形荷包里倒出一个小金锞子,原是压荷包的吉祥物件,放在桌上对行菜道:“今日多施些义粥吧。”
行菜却不敢收:“这可收不得,店里原是会施的,只今年流民太多,加上平日惯来领的人……太乱了些。”
“你们以后施粥前,只消当众往里加一把生米或做得半生不熟,平日来领的那些人便不会要了。”
“这……”
“每日来排队领义粥的,不会来你家吃饭,不过是想给家里减少些开支,可少生一次火。可这些流民们,风餐露宿的,若是饿死在街上,对你家影响更大一些。”
行菜细细思量,却又做不得主,拱手道:“我与掌柜的商量一二。”
“也好。”
周沉却将桌上那块金锞子接过来,自己拿了块银子换了。
“这样的东西,怎好拿出来用。”周沉捏着那块金锞子细看,见上面还刻着“珠联璧合”字样,手指在那字上轻轻摩挲了下。
沈若筠以为他要把金锞子还给自己,谁知周沉却自己收了。
回去周府的路上,沈若筠瞄着车外的流民,又想到冀北的局势,面色越发凝重。
周沉以为她还在忧心这些流民,与她道:“昨日宴席间,剩了许多喜饼……我叫安南带人将喜饼散些过来。”
“不好这样,若要发喜饼,也得泡软了。”沈若筠阻止:“这些流民得了易储存的干粮,必定留着,说不得就要争抢一番,恐出人命……靠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施舍,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周沉思量片刻,确实如此,对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民来说,一个炊饼确实足以叫人起歹念。
“这些都是陆蕴教你的吗?”
沈若筠没回答他,满脑子的粮食事。若非灾年,可从仓库里取些陈粮,设个粥棚,接济这些可怜人。可眼下还是冀北边境的戍边军要紧些,冬季里本就艰难,若再缺衣少食……长姐她们如何能撑到明年春日里呢。
回到周家,沈若筠觉得困倦,又补了一觉,晚间周老太太住的荣禧堂遣人来请。
早园忙端了衣裳来与沈若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