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谓快准狠,周沉都来不及躲开,重重受了。
周沉吃痛地收回手,心下连道了好几声“真有你的”,这打挨得十分憋屈,还是个哑巴亏。
他拉了被衾把沈若筠整个给裹了,又起身去了净室。
与周沉的难眠相反,沈若筠许是这一阵都愁婚事不得安寝,眼下已嫁了他,再无可愁,反而睡得舒坦。
早上醒得也早,刚伸了一个懒腰想叫人,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不在沈家了。
尤其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沈若筠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见周沉气息平稳,双目紧闭,应是还在睡。
她刚觉得放心,正想着要怎么下去。
周沉却是醒着的,从喉间逸出一句话:“等会再起,没到时辰。”
“那你睡吧。”
沈若筠和周沉在一张榻上,难免有些拘束,低头理了理寝衣,打算起床。
“你昨晚呢喃了一整晚的呓语,吵得我没睡着。”周沉哑着嗓子,“让我再睡一会。”
沈若筠才不信,她睡觉的时候很安稳,都不需要丫头们守夜,怎么可能会说一晚上呓语。
辰时二刻,见周沉还赖着不起床,沈若筠也不管他,自己起身梳洗。早园拿了缂丝石榴红衣裙,衣缘绣了莲花与曲水纹,十分端重贵气。梳妆时也将她的额发梳起,发间戴了镶红宝石的冠子,金葫芦的花丝耳坠,怎么喜庆怎么来。
装扮停当,又用了早饭,周沉才慢吞吞起来,由着两个院里的丫鬟服侍了。
他起得晚,早饭也未吃,便带沈若筠一起去周家老太太住的荣禧堂。
因着周崇礼母亲周老夫人王氏健在,故周崇礼、周崇德两兄弟还未分家。昨日沈若筠一直以却扇遮面,也没怎么注意新房里的妇人们。
周夫人她是见过的,周二夫人她虽然没有见过,可却久闻其名。
周皇后的二嫂,有一双二寸金莲,常被人提起。
沈若筠与她见礼时,便在低头时悄悄看了眼她的裙下,果见鞋尖极小。
她打量对方,对方也微蹙着远山眉打量沈若筠这双天足,直言道,“可惜了呀。”
沈若筠心下腹诽,周二夫人不会觉得自己会羡慕她这双缠了足的脚吧,不会吧?她可是躲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