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块玉佩今日没带,不然或可还给他。
两个人“相看”的地方在福康殿的后花园,沈若筠跟着内侍前去,便看见穿一身雪青色圆领袍子的周沉。沈若筠往日都见他穿一些靛蓝色、玄色之类的衣衫,忽见他穿这样鲜色的衣服,满身书卷气与贵冑风华合在一处,配以出众的相貌,很是赏心悦目。
他看着倒像是来相看的。
沈若筠走到近前,方后知后觉,今日自己穿的浅丁香色褙子与他还有些相配。
周沉也发现了,眸里带了笑看她。
内侍将人带到,便知趣地退远了些,留两个人自己说话。
见周沉的目光仍落在自己身上,沈若筠轻咳了声提醒。
“怎么也不多戴些首饰,是怕我无处插钗么?”
沈若筠下意识地抿了下鬓边,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思,“我们之间,就说些敞亮话吧。”
周沉饶有兴味:“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我知你不会愿意娶我的。”沈若筠最近将这句话说了无数遍,可当着周沉的面说,语速都加快许多,“正好我也不想嫁你,与其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不如一起想想法子。”
“圣旨已下,哪有转圜的余地。”周沉笑道,“你想去求太后吗?太后这些日子身体抱恙,又极为看重这桩婚事,若是被气出病来,可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我原以为……你有主意的。”沈若筠听他如此说,有些失望。
“我后来想了想,娶了你也不错。”
沈若筠想到那晚梦里两人成亲场景,面上飞起红晕,羞恼道,“你别说这种话。”
“沈二,你是不是怕嫁给我?”
周沉敛了笑,正经地问她。
这个问题问得古怪,沈若筠皱了眉,“这不是我怕不怕的事情吧?”
“若是不怕,”他一双狭长的黑眸凝视着她,“就嫁给我如何?”
“你在说什么胡……”沈若筠正疑心他也发了疯病,忽地灵光一闪,恍然道,“你是说?”
周沉一向知道沈若筠聪慧,见她这般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眸子里带着笑,走近两步,小心地踢开她脚边的一块小碎石,防止她一时不察踩上去。
小姑娘的绣鞋鞋底儿薄,踩上去怕是要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