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络终抬头看他,声音低不可闻:
“不必了……我乃福金帝姬。”
第二十一章 樊楼
赵多络临走前,还约着沈若筠联床夜话赏秋月,现在是两人泡在一个浴池里相顾无言。
赵多珞自回来后便沉默不语,目光锁在沈若筠身上。看她如何吩咐窦珠守口如瓶,说帝姬自凝和厅回来便一直与她在一处,还叫她与节青俱换了衣饰,安坐在廊下剥石榴。
院外不停有内侍提灯来来去去检查。节青还好奇地倚在门边看,揪了个落在后面的侍女,嘴上抹蜜,叫一声“女官姊姊”,问她发生了何事。
那女官见她守在门边,满脸懵懂无知,丝毫未起疑,只叮嘱她道:“有酒醉的男子闯入内苑了,你们院里也小心些。”
“嗯,帝姬与我家娘子已是歇下了,我这便关了院门。”
沈若筠今日跳水救人,湿衣穿得太久,虽泡了热水澡,却还是连打了两个喷嚏。
净室里只有她们二人,沈若筠边拿着干帕子绞发,边观察赵多络神情。
“若是还气不过,我便陪你去见皇后,将他治罪。”
赵多络轻呵了一声:“她眼下怕是巴不得我这个苦主上门来,好将这门婚事推给我。”
沈若筠难得替周皇后说句公道话:“并未来人搜查院子,或将我们叫去,看来她只想败坏李献名声。”
“为了自己女儿,阖宫的女儿清誉都可以不顾么?”赵多络抬起有擦伤的右臂,带起一串水珠,“阿筠,我心里好气。”
这便是这桩事最气人的地方,吃了闷亏,明面上却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晚上躺在一处,两人俱是难以入眠。
赵多络靠着沈若筠,两人的黑长发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赵多络忽问她:“你今日为何跳湖去?”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时见湖里有衣物,以为是你,可是吓死了。”沈若筠去刮她鼻子,想起今夜之事,倒也没和赵多络隐瞒,“谁知我游过去一看,却是周皇后的侄儿,估计是和李献一样误用了药。这人死沉死沉的,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上岸来。”
沈若筠说完又补充:“此事说出去也是麻烦,你可得与我保密。”
赵多络嗯声应了:“你说他怎会中这个?”
“酒席之间,推杯换盏,或是李献与他一处喝了几杯。”沈若筠知道赵多络所想,分析道,“周娘娘在宫里这些年,所倚靠的不外是周家,她不会算计周沉,断他前程,叫他去娶赵月娘的……所以我猜今日之事,周娘娘只想叫李献丢个丑,而周沉之事是赵月娘自己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