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络是在赶回拂云馆时遇见此人的,只她很少来行宫,今夜不见路边的提灯侍女,也未留心注意。她与窦珠一路沿着原路折返,却忽地在会宁殿前的山石处,被一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男子拉扯了去。
窦珠叫出声来,却见四下并无人迹,她力气小,拉不开那男子,这才跌跌撞撞跑回拂云馆找沈若筠。
拂云馆在会宁殿里不算太偏,沈若筠跑了几步便到,果在会宁殿前不远处的假山前见到了赵多络,一白袍男子正欲行不轨之事。
沈若筠看得目眦尽裂,与节青一道上前推他,沈若筠践他的脚趾,男人吃痛间,又被节青补了一拳,直击腰腹。
终将两人分开,沈若筠忙去扶赵多络。节青力气大,见那男子还有发狂迹象,又对其狠踢一脚。
男人顿时痛到满地打滚,沈若筠扶着赵多络,见她发髻散落,褙子系带也被扯断了,刚要扶她回拂云馆,却见她像小时候一般,仓皇皇地跑进了笼在一片黑暗的御园里。
沈若筠没叫唤,也没管地上的男子,忙去追赵多络。这是她第一次来万岁山的行宫,又无灯火,心下多少有些害怕,只想赶紧找到赵多络。
穿过假山,便到行宫雁池边,忽听有落水声,吓得沈若筠忙跑去看,一片银色月辉间,只见大池里浮起一片衣袍撑起来的圆弧。
沈若筠以为赵多络投了雁池,眼泪都急出来了。也来不及多想,便深吸一口气,立即从岸上跳了下去,往那片衣袍所在的位置游去。
已是深秋,夜间的雁池湖水冰凉刺骨,沈若筠感觉自己两排牙都在打颤,等她游到那团白衣处,却反被一双健硕的手臂环住。
沈若筠一怔,落水的是个男人。
沈若筠挣扎着在水面上换了口气,艰难地伸手去摸对方脖颈处的脉搏,他的脉搏跳动极快,就算在这冰凉的湖水里,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灼热。
气息如此紊乱,应是服用了些药物。
沈若筠被他的铁臂箍得喘不过气,人又泡在水里,只感觉他拉着她在下沉。当湖水终没过她的头顶,她呛了口水,挣扎间,男人的唇落了上来,他吻她的眼眸,又吻她的唇。
沈若筠用力推开他,猜测这人许是意识到自己误用了药,方才跳湖的。
可惜没带银针,于是费劲地拿手肘去撞他的元门穴,连撞了两下,男人闷哼一声,终昏了过去。沈若筠勉力拉了他的衣服,将他往岸上拖。
她拉着对方游了两下便后悔了,这男人,死沉死沉的。
也许是意识迷糊间感觉到自己飘在水里,也许是湖里太过寒冷,对方总是贴近来。沈若筠泡在湖水里,无暇管他,打算等上了岸再与他算账。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拉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