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珞点点头,她从自己的书箱里将那本书取出,要放回赵玉屏的书桌,沈若筠阻止她,“你别放桌上,放垫子下吧。”
翌日,姗姗来迟的沈若筠到太学时,赵玉屏已经找到了垫子下失而复得的书。赵香巧正在训她:“你瞧,我便说你是忘性大,总是喜欢乱丢东西,偏一丢了就闹得天翻地覆的。”
沈若筠刚坐下打了个哈欠,就见赵玉屏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瞧自己,如约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五彩叠印的《对相四言杂字》给她。
赵玉屏本就爱这种图字对照的书,见沈若筠给她的这本图画精致,且上了色,越发爱不释手。
“不若把你原来那本给我吧,我们交换。”沈若筠见她这样喜爱,与赵玉屏换来了那本失而复得的书,“这样的话,若是来日我要用,也方便些。”
赵玉屏自是没有不应的。
午膳后,赵玉屏拉着沈若筠要她与自己一起吃点心,赵香巧在一旁欲言又止。
赵玉屏不理会她的挤眉弄眼:“父王说可以跟沈家二娘玩的。”
赵香巧反驳道:“父王只是见你可算是交到了朋友,不忍心叫你难过罢了,不然你就又要哭了。”
赵玉屏才不管这些,跑来拉沈若筠的手。沈若筠本是不在乎赵香巧是什么意见的,只眼下她还有旁的事,便以自己有些困乏为由,拒绝了小郡姬。
她看着赵玉屏与赵香巧离开的背影,不知濮王家与自己家是不是有甚过节。不过想一想就丢脑后了,若这么论,怕是整个汴京都与自己家有过节。
等如琢厅内又只有她和赵多珞,沈若筠才将自己与赵玉屏换来的书,从里侧轻轻推至赵多络身旁。
赵多珞拿起来,看她的眼神便不似昨日,又爱惜地捧起书来。沈若筠见她如此,想她在宫里大概只空有帝姬的名头。这样的启蒙书,只消一百余文便可得,再寻常不过,便是丢了,这厅里的人都不会疑心是被人偷了……可赵多珞却宝贝成这样。
上完一旬的四日课,沈若筠早上困得起不来,心道赵殊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想出这么个惩罚人的法子。先生应传道受业解惑,可卫先生那哪是要与她们明智解惑,分明是老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沈若筠好好休息了一整日,随后每日都按时起床,去陆蕴书房跟着他学《黄帝内经》。学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故从不抱怨,只怕陆蕴不肯教。
陆蕴看沈若筠,也觉造化之奇。当年苏氏难产,佘氏本以为这孩子是无缘来到沈家了,故沈若筠出生后,她便护得如眼珠子一般。沈若筠失恃失怙,佘氏待她便难免有些溺爱,陆蕴都怕她宠出个混世魔王来。可沈若筠早慧明事理,最难得的是做事极为专注,她要学医,陆蕴原以为是闹着玩的,竟也坚持好一阵了。
“陆蕴,你为什么懂这么多?”陆蕴在揣摩她,沈若筠对他也有疑惑,“你与我说学医少则十年,可我瞧你,不仅会医术,还会许多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