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克己露齿一笑,“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他打死。”
只会打得他生不如死。
约莫盏茶时间过后,柴克己嘬了一下牙花子,扔掉破布一样的陈深,冷声道,“我知道你骨头硬,不怕挨打,但没关系,你还有个病弱的老娘呢。”
此语一出,陈深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紫斑驳,肿胀到完全看不出五官的脸。
如果当初虞非鹊见到的是这样一张脸,估计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大劫。
“此事与我娘有何干。”他嘶哑着声音,急促道,“你们乃高门大户,总不会与一个重病老人计较。”
“高门大户怎么了?高门大户就得当好人,被你们算计了,还要放过你们的老人孩子?”柴克己嗤笑一声,“我说陈大兄弟,你省省吧,你不交代,你的老娘就受罪,自己好好衡量吧。”
言罢,他转身出了地牢。
角落里的顺天府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闹出来人命。
就是这位陈公子,着实有些惨烈。
他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顺天府门外,虞非城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等待着。
柴克己挽着袖子走过来,沉声道,“不交代,但这小子还是有几分硬骨头的,我不提他老娘,他竟是连个求饶都不肯讲。”
“那克己你觉得,他会因为老娘服软吗?”虞非城静静问。
柴克己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
有些人重亲情,是在亲情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一旦伤及自身,也许亲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至少,没有他自己来得重要。
柴克己自认为看人还算准,这个叫陈深的小子,平日里看着孝顺,但关键时刻绝对是只保自己的自私货色。
“老大你觉得呢?”柴克己自己嘀咕完,又看向虞非城。
谁知少年没有讲话,只是负着双手,朝着清平郡王府的方向走去。
虞非鹊是找回来了,但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乔连连人在内院,但有季云舒在,外头的事她皆是一清二楚。
虞非城做事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参了赵家一本,直言他们谋害当朝公主。
老皇帝震怒,命人彻查。
可赵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推了一个远方亲戚出来,把罪名给顶了。
陈深那头,虽然拿到了他和赵家通信证据,但因为赵家的人没有署名,只肖一个人站出来把罪名认了即可。
柴克己几次三番拿着病弱老娘威胁陈深,可这个人真的铁了心似的不闻不问,哪怕他老娘被打的吐血,他也只是狠狠地扭过头,将两腮咬出了血。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尾,以陈深被判流放千里,赵家推出来的替罪羊斩首为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