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回想了一下,说:“现在兴修水利和屯田,那翁知县隔三岔五都会去往云县周边的村子视察。”
侏儒少年道:“翁知县在不在云县,倒是没有多大影响,最主要是云县的官差和永宁侯带来的人,人数众多,弟兄们恐怕不大好动手。”
没人敢劝二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大局。
毕竟,二哥哪怕看上了小小的一把刀,他也会不计一切的要得到。
为了一把匕首,可以攻打一个山寨,最后让山寨投降,双手奉上那削铁如泥的宝刀。
为了一盆珍稀兰花,可以谋划抢掠一门大户,最终他们山寨几乎毫发无损地得了一大笔财富。
只要他想要什么,最后都附赠弟兄们想要的,因此,但凡二当家想要的,弟兄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二哥摸了摸刀柄,思索了一会,随而露出了笑意,意味深长的道:“城内不好动手,那就在城外动手。”
侏儒少年露出了不解之色,却见二哥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意,便也没有问出来。
*
蛮州七月的天气闷热得厉害,屋中着实待不下去,所以晌午用了膳,翁璟妩陪着阿娘在廊下纳凉。
柳大娘子给摇篮中的小外孙轻扇着风,问女儿:“女婿离开都好些天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翁璟妩手中是那日赢来的檀香折扇,轻轻摇晃也有清香拂来。
她边摇着扇,边在心下算了算。
谢玦离开已经有六日了,他离去的那晚也看过地图,算过了路程,也大约与她说过何时回来。
她开口应:“若没有意外的话,夫君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来。”
柳大娘子也大概算了一下,随而道:“那也还可以再待好几日,到时候若是女婿有空的话,咱们一家子回去给列祖列宗去上个坟。”
翁璟妩点头:“定是要去的。”
虽然老家不在云县,但也离云县没多远,难得回来一趟,不去上坟就说不过去了。
一会后,柳大娘子看了眼庭院毒辣的日头,叹道:“你阿爹也是的,这么大的日头还要去瞧一瞧那江河的水坝,怕还会像六月时那样发大水。”
六七月正是雨多的季节,翁璟妩听阿娘说他们回来的前些天,蛮州连续下了七八日的雨,江河上涨得厉害,好些栽种凉瓜的瓜农的瓜都被淹死了,瓜农闹死闹活的。
要不是县衙说按照他们的亩地给予部分的帮助,恐怕真的会有人想不开。
而水田因翁父在年初从金都回来后,严加掌控每个乡镇的水田,因地制宜加挖了排水沟,所以水田倒是没有太大损失。
翁璟妩看了眼日头,不禁想到谢玦。
他难得在船上养白了些,多了些世家公子的白净,也不知他这趟从邕州回来后,会晒黑了多少个度。
毕竟这邕州蛮州的日头,可比金都的毒得多了。
想到他可能会比在军中时晒更黑,她不禁抿唇轻笑出声。
柳大娘子听到笑声,暼了眼女儿:“想到什么了,怎忽然就笑了?”
翁璟妩摇了摇头,表示没想什么。
纳了好一会的凉,她也有些昏昏欲睡了,正欲与阿娘说回房午睡一会,却看到月门外有婢女朝着院子跑来,她心下微疑。
不一会,婢女从外跑进,边福身边急声道:“主母,姑娘,不好了,方才与大人出城的衙差快马加鞭回来,说大人和杨主簿都不见了,四下寻找也不见踪影。”
翁璟妩闻言,蓦然站了起来,母女二人脸色皆大变。
柳大娘子差些坐不稳,忙扶着一旁的矮桌,白着脸问:“人怎会忽然不见了?”
婢女摇头,不大清楚。
翁璟妩心下也急切,但到底见过太多的风浪了,她安抚阿娘:“阿娘你先别急,我去仔细询问衙差,然后立刻安排人去搜寻。”
柳大娘子也扶着桌子站起,一旁的婆子忙扶着她。
翁璟妩让奶娘先照顾澜哥儿,然后才与阿娘从院子中出去。
询问后,才知今日父亲与杨主簿,还有两个衙差去查看水田水稻的长势。
一个衙差去方便后再回来,便不见了其他几人的踪影。
众人立刻在其他地方搜查了,依旧不见踪影,只在稻田中发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稻禾都被踩折了。
粮食就是百姓的命根子,所以定不是庄子里的人踩的,很有理由怀疑大人是被劫走了。
柳大娘子闻言,险些晕了过去。
翁璟妩忙让金校尉安排两百将士去村子搜寻,阿娘无论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她没法,便与阿娘一起前去,一部分人先骑马赶去,马车再随着其余人一同前去。
行伍约莫一个半时辰才到周家庄。
此时庄子里的人也自发的聚集了年轻力壮的汉子围绕着庄子四周搜寻,就是各处的出入口,还有临山的山脚下都安排了人看管着。
按照衙差所说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一刻内发生的事情,人应该都还没走远。
最好的藏匿之处应当就是在山上了,但因这山上凶险,暂时还没有人敢随意上山,只等县衙派人来了之后再一同上山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