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时轻时缓,屋中有昨夜熏艾残留的淡淡余香,静谧悠长。
心下逐渐宁静。
这样的日子,很舒心。
谢玦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这么舒心的感觉了。
翁璟妩小半个时辰前见澜哥儿会翻身了,惊喜至极,眉眼之间笑意浓郁。
许是过于惊喜,白皙的脸颊都染上了绯红,很是美艳动人。
谢玦仔细端详着她的笑意,心下微微荡了一下,嘴角也有了一丝上扬的弧度。
这时翁璟妩余光瞧见月屏下的身影,扭头望去,看见谢玦的时候,笑意淡了些许。
“你起了。”
她那笑意淡下来的神色落入了眼中,谢玦唇角上的一丝弧度也无了,但面色
比在军中的时候已经温和了许多,虽然在翁璟妩的眼里好似没有变化。
他走了过来,问:“何事这么高兴?”
“澜哥儿会翻身了。”提起今早的事情,翁璟妩脸上的笑意又盛了起来,望向榻上伸着小手手胡乱挥舞着的澜哥儿,笑意柔和。
谢玦在软塌上坐下,望向眉眼之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澜哥儿,不知为何,心底有那么一瞬的不是滋味。
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澜哥儿还主动把脸凑到他的掌心蹭了蹭。
谢玦心底顿时一软,随而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到他的小手旁,刚刚学会抓东西的澜哥儿轻轻一抓。
柔柔软软的小手包裹着那满是粗厚茧子的手指,谢玦的心下更是柔软了许多,嘴角也恢复了一丝弧度。
逗了好一会,谢玦才看向妻子,疑惑的问:“他怎么还不翻身?”
翁璟妩笑道:“可能还要多练练。”
聊到孩子,他们之间的氛围也融洽了许多。
半晌后,翁璟妩道:“炉子里边温有白蜜水,梳洗之后才用。”
说起昨晚谢玦醉酒,翁璟妩的脸色便不大好了。
见妻子的脸色又变了,谢玦便知她记起昨晚自己的无赖行径了,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歉:“昨晚,是我过分了,抱歉。”
翁璟妩从榻上抱起澜哥儿,睨了一眼他:“下回吃了酒就别回屋子了,又是换床褥又是通风熏艾,好不容易才把那酒气给散了,你可知多麻烦?”
谢玦听了她念的事,却没有他刚说的过分之事,略一琢磨,或许他觉得过分了,或许她不一定觉得过分?
见谢玦依旧还没有动,似乎在思索什么,翁璟妩眉头一皱:“还不去洗漱?”
谢玦点了头,这才去洗漱。
洗漱出来后才喝了两口白蜜水,繁星便传话说石校尉回来了,要见侯爷。
听到石校尉回来了,谢玦与翁璟妩相视了一眼,彼此心知是武晰那边开始有动作了。
谢玦连忙回内间取了外衫,边穿边走出来,说:“我先去听听他查回来什么消息了,早食你让人备两份。”
翁璟妩点了头,目送他出去,在房门处还看见了在廊下的石校尉。
他一身还是湿的,显然是淋雨赶回来了,翁璟妩琢磨了一下后,让明月去熬一碗姜汤,再让人去府兵住的院子给他去准备好热汤。
谢玦入了书房中,石校尉也随之而入。
他朝屋外左右看了眼,确定无人后才把房门阖上。
走到屋内,朝着谢玦低声禀告:“这几日属下一直盯着武晰,起先的那几日他每日往返戏班子和侯府,似乎真的想调查出一些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好似都徒劳无功。
“直到昨天晚上子时过后,从他住所里边出来了一个与他穿着相差无几的人,那人低着头离去,鬼鬼祟祟的,属下本欲亲自跟上去,但再三琢磨之后,觉得有猫腻,便没有跟去,而是继续盯着。”
接着喜道:“好家伙,果不其然,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有一个穿着更夫衣服他那住所出来了,瞧着那身形极似武校尉,我便跟去了,尾随后,发现他去了一家名叫踏月楼的客栈,在门外停留了好一会,似乎是在对暗号,不一会客栈门便开了,武晰入了客栈,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未过于靠近。”
谢玦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好,这事你便不用跟了,等用完早膳后我进宫一趟,与圣人禀明。”
石校尉应了一声“是”,但随而又揣测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我瞧着不像是武晰所为,他若是某方势力派来的探子,理应更为严谨才是,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沾上祸端。”
谢玦点头:“我知道不是他做的。”
石校尉一愣,讷讷道:“他还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说着,看向侯爷,狐疑道:“该不会是侯爷你给他下的陷阱?”
谢玦没有把妻子掺和进来,径直点了头“嗯”了一声。
随而瞧石琅一身湿透得彻底,皱眉道:“余下的细节,待你回去换一身衣服回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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