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谢玦又不猜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又或是因何事而不对劲。
是因早上她与他说的那一番话?
还是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 她还以为过了呢。
琢磨了半晌后, 她猜测是因她近些天来的转变让他起了疑心。
她这辈子不想太过憋屈, 那么必会有所改变, 他有疑心的这一点也是无法避免的。
他若是有所怀疑, 尽管试探好了。
她又没换芯子,不过是多了几年的阅历和见识罢了,依旧是从云县来的翁家女。
想定后,翁璟妩收起了心思,让明月繁星把先前崔文锦送来的补品从库房取出来,然后带着去了世安苑。
到了世安苑,碰巧见着了谢二叔。
谢二叔知晓了自己妻子不仅在当家的这几年贪了不少的银子。而且还用了人家皇后娘娘特意赏给侄媳的蜀锦,所以见到侄媳,面上窘迫。
知晓是来看自己妻子的,虽不知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但也没脸阻拦,只好让下人领去了妻子的屋子。
崔文锦这些天丢了脸,丢了银子,还丢了管家权,丈夫还整日宿在那小妖精的屋中。
再有孩子们也被迫搬到老太太的院子,她见一面都难。
这连番打击之下,如何能不病?
头绑着额头,卧榻声声呻/吟之时,下人说翁大娘子携了补品来瞧娘子。
崔文锦一听,连忙“呸”了一声,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惺惺作态给谁瞧!”
翁璟妩隐约听道了屋中的骂声,淡淡一哂,毫不在意。
她走上前,在屋外开了口:“侄媳好心来瞧婶婶,婶婶这么骂侄媳,若是传到了祖母耳中可如何是好?”
声音刚落,屋中传出了瓷器落地的碎裂声。
好半晌之后,才传出崔文锦咬着牙唤人的声音:“何妈妈,我不小心打了药碗,让下人进来收拾后再请大娘子进屋。”
门外的何婆子闻言,把房门打开,先让婢女进屋收拾了破碎的药碗,然后才请翁璟妩进屋。
翁璟妩跨过门槛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崔文锦还真的病了,并不是装的。
崔文锦头戴抹额,病恹恹地坐在床榻之上,冷眼看向进来的翁璟妩,讽刺道:“来看望我?是看我有没有病死才是真的吧?!”
出了蜀锦与伪造帖子的事后,二人也是撕破了脸,崔文锦自然不会再在翁璟妩面前再端着一副虚伪的和善面目。
无人搬来椅子,明月便径自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里间和外间隔断之间。
屋中不过是明月,还有崔文锦跟前的婆子。
翁璟妩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侄媳来,自然不是来看望婶婶的。”
笑了笑,又道:“只是今早去了祖母院子,见着了宫里来教习妹妹礼仪的嬷嬷。”
崔文锦的下人也不敢随意靠近老太太的院子,所以尚未打听到宫里来的人是谁。
崔文锦瞪她:“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打哑谜,有话快说,不说就赶紧滚。”
翁璟妩开口:“来的人是太后娘娘身旁信重的沈尚仪。”
听到沈尚仪的时候,崔文锦面色一愣,眼珠略一转,似乎是想到了由此人来教导女儿礼仪的好处了。
如此,女儿们算是因祸得福了,但随即又抬眸看向翁氏。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
她的口气很是不好。
“不过是早间两位妹妹瞧我的眼神,就像婶婶现在看我的眼神,巴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了,所以让我想起了婶婶,也就过来了。”
崔文锦冷笑:“我的孩子自然是帮着我的。”
说着,目光下移,落在翁氏小腹上,阴阴沉沉一笑:“倒是不知侄媳你这孩子能否平安生得下来。”
翁璟妩也不恼,神色依旧浅淡:“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二婶的孩子也会有同样的意外,不管此事与二婶有没有关系。”
崔文锦对上她的目光,沉定嗤笑:“你不敢。”
“二婶怎知我不敢?”说到这,嘴边露出了笑意。
“但凡我登高节那日多说一句,婶婶觉得瑜妹妹会不会受不住流言蜚语,自尽了?”
崔文锦眼神瞬息凌厉:“你收了我的银子,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便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在崔文锦的狠话之下,她轻悠悠的道:“皇后娘娘又送了我一匹蜀锦,婶婶觉得皇后娘娘看不出来是婶婶贪了先前的蜀锦?”
崔文锦脸色大变。
“皇后娘娘不仅看出来了,再次送了我蜀锦,不过是安慰我,顺道告诉我,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是旁人抢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