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了点头,而后淡淡地道:“等一会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些燕窝和花胶过去,好好补补身子。”
说罢,看了眼孙媳的衣裳和头饰,略为好奇:“今日怎这副打扮?”
老太太问起,众人目光又回到了翁璟妩的身上。
翁氏初入府时,都知道是个清汤寡水的小美人,可却不知这稍做打扮就明艳大方了起来,让人移不开目光。
翁璟妩解释:“从云县来金都的时候,天气还有些凉,便也就没有带薄衣过来。现在天气炎热,便去问婶婶要了两匹布做衣裳,婶婶说我穿鲜艳的颜色会好看,便给了我这身颜色的料子。”
说着,转首望向隔着茶几的谢玦,小声问:“夫君,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好看?”
谢玦转首望向妻子。
妻眉如远山,明眸皎皎,唇若含丹,如此穿着,把她的美如数放大的呈现了出来。
略一默后,开口:“尚可。”
简短的点评,惜字如金。
翁璟妩也不指望谢玦那张十闷棍打不出一句话的嘴,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得“尚可”两字也够了。
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抬手摸了摸髻上的点翠:“我头面甚少,不好配这身衣裳,刚好想起入府时姑姑送的头面,也正好相配。”
谢玦有两个姑姑,一个远嫁,一个在金都。
而在金都的这位姑姑性子还算好,对侯府的人都不偏不倚,算是侯府难得的公道人。
谢玦望向她髻上的簪子,眸中带了几分思索。
老太太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问儿媳:“阿妩入府一个月了,没有给她做夏衣?”
关乎门面一事,老太太很是看重。
这也是老太太第一眼不喜孙媳的原因。初入府来给她请安时,虽一身新衣,可却是过时的打扮,还一副拘谨的小家子气,如何能顺眼?
崔文锦回道:“这段时日正好安排府中下人的夏衣与夏赏,倒是疏忽阿妩了,好在这两日有新料子回府,届时再给阿妩安排夏衣。”
老太太点了点头,并没有问责太过。
老太太年事高,说了一会话便乏了,也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从老太太的院中出来,那谢菀昕暗暗地瞪向让自己挨了训的翁璟妩。
翁璟妩早已感觉到了这目光,趁着谢玦在,他便让他看看他的这些家人是如何待她的。
她脚步一顿,看向相并出来的谢菀昕:“昕妹妹似乎想与我说什么,不妨直言。”
翁璟妩忽然一说,谢玦转而看向了堂妹。
不经意间,堂妹那怒瞪妻子的眼神便落入了他的眼中。
脸色略一沉。
崔文锦还没来得及制止女儿,女儿便心直口快的当着侄子的面,语气极冲的道:“我还能与你说什么,你害得我与母亲被祖母训,你算个什么……”
“菀昕!”崔文锦一声厉喝。
谢菀昕听到母亲制止自己,她不高兴的道:“母亲,你怎不让我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
沉沉嗓音传来,见有人支持自己,谢菀昕脸上一喜。
可循声望去,在触及大堂哥那乌沉沉的眼神,霎时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说!”谢玦声色惧厉。
忽然被凶,谢菀昕被吓得一抖,忙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崔文锦忙打和:“玦哥儿,你妹妹年纪小,你莫要与她计较,等我回去……”
谢玦忽然一声“婶婶”打断了她的话。
崔文锦对上侄子黑沉的双目,愣了一瞬。
她与这侄子素来不亲近,不仅是因为侄子那肃严不近人情的性子,还有便是那双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故而她一二交代过女儿莫要在大堂兄的面前说那翁氏不好的话,偏生女儿不记她的交代。
“这事,婶婶莫要管。”
崔文锦对上侄子那冷幽的眼神,只得把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谢玦绷着脸,凛冽目光直观八岁的堂妹:“你这骄纵无礼到底是谁教的?”
谢菀昕不敢说话,怯怯的拉着母亲的袖子。
“给你堂嫂道歉。”谢玦毫无情面可言。
谢菀昕不愿,紧抿着唇红了眼眶,有泪珠从眼眶冒出,好似委屈的是她一般。
崔文锦见在侄子这里行不通,便看向翁璟妩:“阿妩,你便莫要与孩子计较了,我回去便好生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