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那你去做什么？”阮涛不解，“在海城那儿你干得好好的，特意跑过来招标。”

这项目本身就没多少利润。

程昭倒是没有瞒着他，直言道：“就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阮涛一时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我——程昭我是没想到，你这还有当圣人的潜质啊。”

他大概忘了程昭早不是少年时候那个人，如今嘴皮子利索得很，毫不留情一句话就击中对方命门：“我看你也不差。”

阮涛骂骂咧咧直接挂断电话，程昭看着电话许久才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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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程晗亲妈

五一假期前一天正好是周五，高夏的课都在上午，午饭过后就回去办公室整理材料，放学前她还有些假期注意事项需要跟孩子们交代清楚。

刚坐下没多久传达室那边就打来电话，说他们班程晗同学的家长过来找程晗有事。高夏也不知程昭怎么在这时候来，不过还是去教室喊程晗。

“高老师，你知不知道我哥找我干嘛？”程晗问她。

高夏摇头，侧身对他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应该没什么大事，我跟你去看看，一会儿再送你回班上。”

然而程昭人并不在传达室，倒是电动伸缩门后站着位戴着墨镜的陌生女人，对方穿着浅色针织衫和半身裙，定定看了高夏半天，摘下墨镜笑道：“哎哟，这不是高夏嘛，这些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你也在这儿？”

高夏迟疑了会儿，再看眼身边和她长相极为相似的程晗，总算后知后觉认出对方。

她是程晗他亲妈王敏，高夏见过她，不过两人之间并不那么愉快就是。

王敏以前是火车上的乘务员，乘务员属车务段，宿舍并不在机务段这边，只是经常跟程昭他爸负责同条线路，终点站会有共同休息室，这一来二去，两人不知怎么就勾搭上。

当年王敏才二十出头，程中伟儿子程昭都上初中，看着完全不搭嘎。可偏偏程中伟样貌生得好，会保养，瞧着跟小伙子完全没差，何况他还嘴甜会哄人，弄得王敏死心塌地要跟他。程昭他妈过世后，两人就火速领了结婚证。

这一干小伙伴们都替程昭和程昭他妈不值，蒋晓鸥他们又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大家忿忿不平。

他们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几个正在青春期的孩子一腔热血，总觉得自己即正义，一拍即合轮流打电话给铁路部门上级投诉举报。谁都没想到这事后来闹得挺大，铁路局领导研究决定将两人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转而去了乡下办理货运业务的小站点。

大院里都晓得两人的丑事，程中伟恼羞成怒迁怒程昭，王敏更是在旁煽风点火，不肯让程昭继续念书。程昭也是硬气，听说在搬离铁路大院后，他自己去办理退学手续，离开了家。

高夏此刻见对方心无芥蒂的模样，跟着笑笑：“我是程晗的班主任。”

程晗有记忆后应该见过王敏，这孩子看向王敏，脸上表情倒没有多吃惊。

“原来你在这边教书。”王敏上下打量她几眼，不动声色拨弄着腕间价格不菲的手表，“这不是快放假了么，我今天特意开车过来，是想趁着假期领孩子到我那边去住几天。其实不瞒你说，我还和我先生商量过，考虑将他带到我身边去上学，好歹我们那边也是大城市。你看程昭照顾的，在乡下这破地方上学能有什么出息，以后还不是和程昭一样。”

高夏冷冷看她，公事公办说道：“我们学校有规定，不能让你这样领走孩子，我得问问程晗他哥。”

王敏道：“你联系你联系，那我先到边上跟孩子说两句。”

她拉着程晗走到一边，站得离高夏远了些。

接到高夏电话不过四五分钟，男人大概是刚从修复现场过来，发黑的尼龙手套都还套在手上，衣服也是工地上常见的深蓝色外套。

高夏已在电话中大致告诉过程昭事情情况，见到王敏，程昭什么话都没跟她说，只皱着眉招呼程晗过来：“你想跟她走吗？”

程昭别的话都没有问，甚至没好奇程晗怎么会认识王敏，照理来说，这孩子不该对王敏有什么印象。

程晗看看他，又扭头望望高夏，冲程昭点头：“我跟她回去。”

高夏为难地站在一旁，这本来是他们的家务事根本轮不到她来管，要是之前她还会担心程昭听到这话会打骂程晗，但据她这些日子观察，程晗倒不像老师们口中凄惨的样子。

其实想也是，她认识程昭那么些年，总该知道他的为人，她内心里从不认为程昭会变成个易怒的人。

程昭闻言轻笑了下：“嗯，那我回去给你收拾换洗的衣服，书包在教室里你自己去拿，到那儿听话别捣乱。”

程晗低着头说好。

高夏陪程晗回教室拿过书包，程昭不多久也去而复返，拉了个小行李箱过来，告诉程晗：“隔层袋里给你装了一千块钱，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哎，钱那倒用不着，咱又不是吃不起。”王敏晃晃手中的车钥匙，过去帮程晗提箱子，“我车就停在那边，从这儿开车要四个小时呢，程晗，跟你哥哥和老师再见。”

程晗看都不看程昭，压根没回头，跟在王敏后面跑过去。

虽说这次只是去王敏那儿住几天，高夏旁观这架势，指不定哪天真就把程晗接走。

外人看着对程昭是件好事，但高夏往程昭看去，男人默不作声盯着马路对面。高夏不知道怎么劝解他，准备回去办公室，然而临走还是没忍住：“程晗这孩子也舍不得你，就跟他妈过去玩几天，你别多想。”

程昭转过身，若有所思看她会儿才笑说道：“程晗想跟着谁都行，我随便他，说句不好听的，他要真跟他妈了，我还能轻松点不是？”

高夏完全笑不出来，也不戳穿他，径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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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时间久，三十号开始放假，蔡进卫两天后从安原市过来，高夏从开学以来就一直各种事情没停歇，总算可以休息。

她在宿舍无所事事呆了两天，偶尔想到那日程昭落寞的神色，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蔡进卫五月二号一早按着导航开车来到南封，他没要高夏操心，自己已经提前在县里订好酒店，高夏也省事儿，在校门口接的他。

男人看着比照片上还要清瘦些，瘦瘦高高穿着衬衫西装裤，见到高夏真人，明显有些拘谨，话比在社交软件上少了许多，还一直在绞尽脑汁想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