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一边玩一边聊,后来说起她结婚这件事,姜眠有些好奇地问:“外公,你当时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秦封?”
岳鸿庭淡淡道:“不是非要让你嫁给他,是想给你找个对家庭负责任的好丈夫,而他符合。”
“可是,”姜眠很不解:“你怎么就知道他会是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好丈夫呢?万一他不是……”
岳鸿庭掀起眼皮瞅了外孙女一眼。
姜眠长得很像她妈妈姜媛,身上有一种很温柔的气质,但长相又很明艳。
“你外公看人还是挺准的,毕竟比你多吃了五六十年的盐和米。”岳鸿庭顿了顿,继续道:“秦封这人可以依靠,以后有他护着你,外公放心。”
姜眠缓缓眨了下眼,思绪有些漂浮。
下一秒就听到岳鸿庭说:“眠眠,你又输了。”
姜眠瞬间回过神来,她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输棋的结果。
吃午饭的时候,姜眠跟岳鸿庭说:“外公,今天下午我就不在家陪你了,约了我婆婆一起逛街。”
岳鸿庭点点头,“不用在家陪我。”
说完又重复:“我不用你陪,你忙你自己的事。”
长辈总是这样,嘴里说着不用陪,但孩子不回来又天天在嘴边念叨。
姜眠笑笑,不反驳他,只说:“我要在这边住好几天呢。”
岳鸿庭叹气,温声道:“住着吧,在自己家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姜眠约了封婕在商场碰面。
封婕到商场之前,姜眠先去了趟花店,但却没有买任何花出来。
封婕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两鬓的长发被向后梳起,用一款简约的鲨鱼夹固定住,气质温柔又典雅。
姜眠一见到封婕就弯眉笑起来,她声音甜软地喊:“妈。”
封婕也很开心,笑语盈盈地问:“眠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妈妈逛街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姜眠有点赧然道:“就是想起来这两个月只有每个月回家吃饭时才能见你一面,所以想多陪陪你。”
封婕说:“其实我也想过约你,但是之前听阿封说你在忙毕业的事,每天都挺累的,就一直没约你出来。”
姜眠唇角轻翘道:“前段时间在搞毕业设计的作品……哦对了!”
姜眠从包里翻出一个首饰盒来,她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条她自己制作的天鹅心项链。
“这个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姜眠将项链递给封婕,“也是毕设作品之一,送给你。”
封婕看着这么漂亮的项链,特别受宠若惊。
她欣喜地接过来,非常高兴道:“真好看啊,怎么制作的这么漂亮。”
姜眠浅笑说:“我觉得会很衬你。”
封婕爱不释手,当场就让姜眠帮她戴上了这条项链。
而今天姜眠胸前佩戴的胸针,正是她送给秦封的那枚大雁胸针的情侣款。
婆媳俩在商场里不紧不慢地逛,买了些衣服,又买了两双鞋子和几个包包。
后来两个人找了家店坐着休息,封婕主动提起生孩子的事,对姜眠说:“眠眠,你还年轻,生孩子这事不着急,家里不会催你,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姜眠笑着点头,乖巧地应:“嗯。”
“而且我听阿封说你想开珠宝首饰店,做自己的独立设计品牌,肯定会很忙,要照顾好自己,别累坏了。”封婕关切道:“如果有需要妈妈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姜眠莞尔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妈。”
聊完姜眠,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秦封身上。
渐渐地,姜眠就和封婕说起了秦封画画的事。
“我那次在封哥的房间里看到有很多美术大赛的奖牌和奖杯,才知道他画画很厉害。”姜眠弯唇笑道。
提到这个,封婕轻轻叹了口气。
“阿封很喜欢画油画的,他从五岁开始学,一直画到十八岁。”封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轻然起来,“他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我甚至一度觉得,阿封长大后会走画画这条路,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艺术家,画自己喜欢的画,到世界各地去采风旅游,然后继续画更多有灵魂的作品,开办属于他的画展。”
姜眠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也没有着急地问问题,而是安静听封婕继续往下说。
“但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放弃了艺考,也放弃了油画。”封婕低头慢慢地搅着咖啡,接着对姜眠吐露:“他父亲去世了,因为一场猝不及防的急症,病发的快,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景盛当时陷入了危机,各处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蛋糕,我一个人勉强稳住局面,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力不从心。”封婕笑了笑,“就在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阿封推开了书房的门,和我聊了聊。”
“我是那时才突然发现,阿封不止在画画上有天赋,他很像一个天生的掌舵者,有着与生俱来的属于掌权人的头脑。”
“景盛最终安然度过了那次的危机,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保住了公司,其实不是的,是阿封护住了他爸爸的心血,而他当时才十八岁。”
“也是从那会儿起,他不再画画,收起了所有画画的工具,只认真读书学习。那年他没参加艺考,也没出国念书,读了本地的津海大学,阿封大学没毕业就开始深入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研究生在读时就已经在慢慢从我手中接手管理景盛了。”
封婕只要一想起丈夫的去世彻底改变了儿子的人生方向,心里就总觉得很遗憾。
因为她清楚现在的工作,不是秦封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