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她高兴他没有死,又恨他骗她骗得好苦。
云依依回到房间,泪水哗啦啦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可她却明确的感受得到,在她心底里的某个地方,是轻松的,是愉悦的,是终于找到了他的兴奋。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渝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全新的、没有带面具的柳先生,是该继续恨他,还是该继续爱他。
两种完全矛盾的感情汇集在一个人的身上,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对沈渝洲的恨是真实的,哪怕最后决定放过他,不再报前世的仇,也从来没打算过再次嫁给他;
她对柳先生的爱也是真实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爱只给过他一个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当了逃兵,把沈渝洲给赶了出去。
沈渝洲被赶出了府,却不忘继续献殷勤,为了讨好云依依,每天做好了菜送到云府上,又是施银子,又是说好话的让府里的丫鬟帮忙把他做的菜送到云依依的面前。
丁玲看他都被赶出去了还每日都来送菜觉得可怜,问道:“你是又做了什么错事惹恼小姐了?”
沈渝洲摇头,装糊涂道:“我也不知道,还望姐姐指点迷津。”
云依依厌恶沈渝洲是因为上辈子的事,丁玲又哪里知道,她想了想还是宽慰道:“小姐应该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你每日送来的菜她又有吃的,等气消了,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准你回来了。”
“多谢姐姐。”沈渝洲心下欢喜,点头谢过,送了她一个翡翠玉佩作为感谢。
丁玲欣然收下,觉得沈渝洲这人还挺懂事,做事也勤快,对小姐也衷心,就是很好。越发觉得小姐赶他出去得莫名其妙。
不过她会说那些话也不是信口雌黄,沈渝洲每天往府上送菜,小姐是知道的。小姐虽然表现的很是不悦,却也没有发脾气,责怪他们不该收下这些菜肴,该吃还是吃,就说明小姐不是真的厌恶了沈渝洲。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小姐要是真的厌恶一个人,跟那人沾边的任何东西小姐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更何况吃他送来的东西了。
沈渝洲每天送来的菜都是他亲手做的,全是云依依爱吃的,还有好几道菜是她前世爱吃的,宫里的厨子做的,将军府的厨子和她招来的这些厨子都不会做。
云依依开始没发觉,可连吃了几天沈渝洲做的菜,非常和她的胃口,食量都变大了。
丁玲笑道:“小姐这些天胃口真好。”
云依依才惊觉的发现沈渝洲送来的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看着这一桌子菜,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叫丁玲把沈渝洲给叫了回来。
丁玲还以为小姐这是原谅沈渝洲了,还在高兴。
结果沈渝洲来了以后,云依依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醋排骨的?”
“以前只要御膳房做这道菜你都会多吃半碗饭。”
云依依脸色变得煞白,颤抖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可沈渝洲却是听懂了。
“怕你不肯原谅我。”沈渝洲回道。
“原谅你什么?”
“我以前做下的错事。”
云依依冷笑:“你做错了什么。”
“我不该不问你的意愿就将你掳去宫里,不该嫉妒成魔杀了沈家河,不该流放你的父亲,不该一怒之下杀了丁玲那个丫头……”沈渝洲一一细数自己前世犯下的错误,倒是不再回避。
“你果然记得!”沈渝洲的话证实了云依依的猜测,她咬牙切齿,操起手边的瓷瓶就往他身上砸去。
沈渝洲也不躲,只见瓷瓶硬生生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从额上流下,滑落到地上,他面不改色。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云依依在见到鲜血的那一刻有一瞬慌神,后又想到前世他对她做的一切,当即又坚硬了心神,对他怒吼道。
“是。”沈渝洲鞠了一躬,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丁玲看到他满脸的鲜血吓了一跳,问:“出什么事了呀,小姐她怎么会打人?要不要紧?”
沈渝洲摇了摇头,没说话,手摸上额头,鲜血沾到手上,将手掌染得鲜红,他笑了笑:“终于把话都说开了。”
丁玲眉头紧蹙:“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都这样了还在笑,你到底怎么惹小姐生气了?”拉着他就要去包扎。
沈渝洲直接甩开丁玲的手:“不用。”他说,“这点小伤而已,我想多体会一下这种疼痛感。”
丁玲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难以理解,不过沈渝洲态度坚持,她也就懒得再管了。
知晓了所有的真相,云依依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渝洲,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于是就当了回鸵鸟,假装不认识他,假装什么事也不知道,把他给晾在了一边。
可是沈渝洲哪儿又是省油的灯,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不再隐藏,云依依既然不理他,他就自己黏上去。
半夜里,他潜入了云依依的房间。
彼时云依依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睡袍,头发微湿,披散在肩上,身上散发着玫瑰花瓣的清香。
她从浴房里走出来,就看到沈渝洲站在她的闺房里,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她吓了一跳,随即气愤不已,用手遮挡住胸膛,眼神左右张望,找着外衣:“沈渝洲,你好大的胆子!”
沈渝洲一点也不害怕,他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幽幽的看着她,眸光闪烁:“我向来色胆包天,小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边说着边像她靠近。
她心跳不已,紧张极了,后腿两步:“你要干什么,不许乱来啊,我要叫人了。”
沈渝洲轻笑了下:“小姐那么害怕做什么,我不过是来给小姐治病的。”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品,随手放在桌上,继续前行,边向云依依靠近边说,“这是治疗你身上旧疾的良药,是按照前世的方子,我又做了些改良制成了,还请小姐服用。”
他走到她的身边,一指抬起她的下巴,诱惑道:“不过小姐也是知道的,你的病光靠服药可不行,还需一内力高强之人为你引出体内的毒气。小人不才,武功尚可,愿为小姐做引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