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嗤一声,解开衣衽,将外袍丢在小塌上,抽出殊丽手里的缂丝流苏团扇,自顾自扇起来。
这人总喜欢欺负她,殊丽伸手去夺,“还给我。”
她还热呢。
元佑抬高手,诱她站起身去抢,仰头欣赏着她生气的样子,“用冰饮跟你换,如何?”
殊丽愣住,这种时候冰饮弥足珍贵,“你带了?”
元佑用扇面遮住她的脸,将她推回对面的长椅,从小塌底下拽出一个木箱,木箱里装着一个散发寒气的冰鉴,他打开冰鉴,舀出里面的酸梅汤,递给殊丽,“喝吧,特意给你准备的。”
特意给她准备的?殊丽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脱口道:“你跟谁都这么说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元佑不自然地别开头,冷了语气““到底喝不喝?”
“不喝。”
谁要他的假好心。
从未对谁用过心,甫一用心还被回绝,元佑面上过不去,伸手将人拉到跟前。
殊丽挣扎起来,觉得他莫名其妙,“说了不喝...唔...”
唇齿忽然尝到酸甜的口感,还稍稍带涩,是酸梅汤的味道,冰冰凉凉,极为降暑,可殊丽不想接受他强行的好意,扭头吐在车底板上,没有去看黑了脸的男人。
元佑掐住她的雪腮,逼她看向自己,“陛下是否叮嘱过,路上不许浪费食材?看看你干的好事。”
殊丽气不过,“是你硬要喂给我,要怪就怪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元佑胸口像被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胀,加上被拂了好意,一时气极,舀起一勺酸梅汤自饮一口,随即扣住殊丽的后脑勺,作势要喂她。
眼看着那张菱唇就要靠近,殊丽使劲儿往后躲,耳畔传来“咕咚”一声。
男人喝下了那口酸梅汤,凸起的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滚动,极具诱/惑。
殊丽别了别头,还是躲不开他的手。
紧接着,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葫芦瓢沾着酸梅汤贴上了唇。
她紧紧咬唇,却还是被男人以两指掐开。
深色的汤汁从嘴角流出,滑落至下巴,殊丽被彻底激出脾气,狠狠推开他,夺过葫芦瓢舀起酸梅汤,扬在男人身上。
以牙还牙。
看着雪白中衣上晕染开的汤渍,元佑漠了脸色,周身迸溅出威严,一字一顿地砸在殊丽的心弦上。
“洗干净。”
殊丽哪会依他,起身想要坐到对面继续刺绣,却被捉住腕子。
实在是气急败坏,她不管不顾地拿起绣针,刺了过去,伤到了元佑的手背。
骨节分明的大手徒然多了一条血粼粼的口子,元佑压了一下发胀的颞颥,夺过绣针扔到马车外,按住殊丽背后的蝴蝶骨,不让她逃离。”
他抬起手,显露出伤口,语气夹了霜,“两条路,道歉或嘬净。”
作者有话说:
臭狗子!
文案快了,要等这段结束,这段是感情大戏(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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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道歉或嘬净?
像是听了刺耳的话, 殊丽更为恼火,谁要给他道歉或......那两个字她都不好意思讲出口,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堪。
果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竟挑下作的话讲。
僵持了会儿, 元佑看向被自己桎梏住的小姑娘, 发现她脸上流露出了恼羞、鄙夷, 还有点冷冷的清傲,交织起来汇成了呆呆的样子, 一时消了气性,掐住她的腮往外扯了扯, “心里骂我呢?”
殊丽推开他的手。
元佑没顺着她, 又掐住她另一侧腮帮, 如愿看到她皱起了秀眉。
“给你选择了,快点。”
“谁要给你道歉!”
“那嘬掉。”
殊丽做了一个深呼吸, 点点头, “好啊。”
这回, 换元佑愣住, 她会听话?
殊丽抬起他的手,先是掏出帕子在伤口上使劲儿擦了擦,随后瞥他一眼, 眼尾带着点点犀利,忽然张开嘴, 咬在那处伤口上。
痛意在手背上蔓延,元佑拧下眉, 任她可劲儿折腾, 临了, 还不忘问一句:“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