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之下的美人更为艳丽动人,陈述白不能免俗,盯着人儿的目光渐渐炙醇,如火星抵在醇酿上,大有燎原之势,可眼下烦心事犹在,他没那个兴致,也只是抱着她解解压。
是啊,抱着她就能解压,比做什么都要管用,真够费解的。
“真如你说,绝不会背叛于朕?”
殊丽点点头,自己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比纯金还真。”
纯金?陈述白冷哂,明知她有虚与委蛇的倾向,却还是心生愉悦,大手褰开她衣裙的边儿,隔着绸缎裤子,上下触着她细腻的小腿,“跟朕说说,你攒了多少金子?”
小腿上传来酥痒感,直击尾椎,使得雪肌一路泛红,美不胜收。殊丽暗自掐了一把掌心,叫自己冷静,决不能让天子知道她有一个打赏而来的小金库。
“有一点儿。”
陈述白笑了声,显然不信,双指一用巧劲,掐疼了怀里的姑娘,“你当朕傻?”
打赏给她那么多珠宝首饰,这小丫头不记得感恩就算了,还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该罚。
心里想着,他突然勾起殊丽的腿弯,在她的惊呼中,翻身压了上去。
她身上有股清香,随着体温蒸腾,能安抚他的情绪,什么刺客不刺客,还没有掌中美人冲击他的感官。
美.色惑人,大抵如此。
他深知殊丽是荼毒的花卉,越艳靡,越引人沦陷,可一物降一物,他不觉得自己是被降住的一方,任何人都降不住他。
可塌上的女子过于妖美,美到令他乱了心跳,逐渐心悸,算是一件煞风景的事。
不看她的脸便是。
拿出袖中锦帕,抖开,蒙住。
殊丽正惴惴不安,冷不丁被遮住视线,更为惶恐,她“唔”了一声,透着讨好和示弱,想拿下脸上的锦帕。
然而陈述白不给她那个机会,隔着帕子寻到她的唇,印了上去。
锦帕不薄,几乎交织不了呼吸,可殊丽还是惊恐万分,双手攥皱了塌上的垫布。
天子在吻她,却还隔着帕子,是在尝试男,欢.女.爱,又嫌她身份低微吗?若不是,很难解释他这多此一“帕”的行为。
唇上只有锦帕织网的菱格感,并未有任何温度和气息,偏偏这样若即若离的接触,最是厮磨人的意志,殊丽几乎要败下阵求饶,求他去跟别人尝试。
可在宫中,面对为难的事时,要么拒绝,要么迎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眼下,她若拒绝,推开天子就会失宠,那将步入更为艰难的境地。
比起那些大腹便便的奸佞臣子,天子至少在皮相上占了绝对优势,罕见的俊美,单论外貌,几乎找不到瑕疵,这算是自欺欺人吧,算是吧......
双眸微合,她陷入无尽的朦胧,让自己沉浸在两情“不”悦的虚假温情中。
隔着一层锦帕,陈述白目光带着不自知的痴迷,心悸也随之越来越重,折磨得他快要呕血。
心弦微动,他拉起殊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落地铜镜前,将她摁在身前,通过镜面凝睇她泛红的脸颊。
用惊心动魄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跳,他刚刚经历了惊涛骇浪、波涛汹涌。
锦帕落地,他撑开虎口,抵住女子精致的下颔,附身靠近,通过镜子让彼此相望,“殊丽。”
殊丽颤着睫羽,气息紊乱地回道:“奴婢在。”
陈述白贴近她耳畔,用唇峰去刮蹭她耳边的绒发,一下下,似能通过发丝传递一种柔情。
可这个男人哪里有柔情在,殊丽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万不敢去奢求天子的爱意,况且,她也不爱他,不会因为他的青睐就欣然雀跃,只不过,天子的宠爱是最坚韧的铠甲,可保她和木桃安稳度日。
柔滑的青丝被挑起,殊丽望着镜中交颈的一对,意识逐渐恍惚。
天子在她后颈流连,那副闭眼沉醉的模样,估摸除了她,无人再能瞧见。可她还是不信,他会为她着迷,即便她知自己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可天子太过狡诈阴冷,哪里是会沉溺柔情的人,不过是拿她练练手。
毕竟,在她之前,后宫没有一个特例。
可就在这时,她通过铜镜,瞧见纱帘被人掀开一个角。
那人矮矮胖胖,挺着圆圆的肚子,甚是可爱。
是那个孩子。
殊丽徒然变脸,本能转身去阻挡陈述白的靠近,语气染了几分求饶,“陛下,有人来了......”
陈述白掀开眼帘,睇了她一眼,随即看向镜中映出的身影,小小孩童,正懵懂地看着他们。
垂下手臂,他转过身去,正对上幼童的眼睛,“有事?”
语气疏离,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吓得幼童缩下脖子,抬起胳膊去扑殊丽。
这里没有爹娘亲人,只有殊丽能让他安心。
“我怕!”
殊丽弯腰抱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却听见咕噜咕噜的肚子叫,方知孩子是饿了。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陛下,可否容奴婢带他去一趟御厨那里?”
陈述白看向殊丽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没好脸地坐回软塌,拿起书卷,道:“传膳吧。”
意思是,在皇帐内摆膳?
殊丽没做停留,抱着幼童走到帐篷门口,让侍卫传膳。
没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膳食被端上桌,殊丽请天子入座,陈述白却没有动筷的意思,让她和幼童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