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立即站起身,却因蹲得久了,眼前发白,身形微晃,险些碰到男人的膝盖。
陈述白扶了她一把,刚好扶住她的腰。
那腰,细如柳。
殊丽浑身一颤,立马退到石桌前,提起嵌盖壶倒茶。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陈述白失了兴致,起身往寝殿走去。
“陛下?”
“自己喝吧。”走出几步远,男人回眸,似笑非笑道,“朕赏的,慢慢喝。”
殊丽默叹,是不是以后,他赏的什么,她都要尽数吃下去?
慈宁宫。
齐王在陪天子和太后用膳后,就留在了慈宁宫,此时,他倚在如意塌上,语含算计,“母后,儿臣想求你一件事。”
太后哼道:“又惹事了?”
“哪有,儿臣现在就是夹着尾巴做好人呢。”齐王坐起来,双手搭在太后肩头,轻轻按揉起来,“儿臣看上了尚衣监的掌印,母后能跟陛下说说,将那女子送给儿臣吗?”
之前莽撞了一次,齐王不敢在天子面前重提,又因不能在宫中久留,想着通过太后说情,将殊丽要过来。
尚衣监掌印,那不就是殊丽么,太后冷声问道:“她勾引你了?”
这个殊丽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能脚踏两条船,本事不小。
齐王愣了下,随即玩起心眼,若说自己是一厢情愿,那母后未必肯去当说客,若说自己和殊丽两情相悦,母后或许会看在他能收心的份儿上帮他一回。
“是......也不是,我们就是看对眼了。”
听听这粗鄙的用词,太后甚为嫌弃地丢开他的手,“没的商量,那女子就是个狐媚子,离她远点,少给我惹事!”
齐王不解,“狐媚子怎么了,儿臣身边的狐媚子还少吗?哪个不是对儿臣百依百顺?”
一听这话,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的耳朵,“我怎么生出你这个酒囊饭袋?学学你皇兄待人接物的本事,少流连花丛!”
齐王龇牙咧嘴,自嘲地笑了:“学陛下玩弄心术,儿臣怕是早没命了。陛下之所以纵容儿臣,不就是看在儿臣没有野心的份儿上么。”
没想到小儿子还有这等认知,太后面色稍霁,“陛下是个念旧的,你只要不生出非分之想,陛下不会对你怎样。”
“念旧?”齐王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陛下要是念旧,会逼疯大皇兄,夺了他的皇位?”
“胡言乱语!”太后脸色骤变,磨牙警告,“这种话烂在肚子里,不许再与人说起,为娘是为了你好!”
齐王撇了撇嘴,没再多言,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拿出来显摆以招致杀身之祸。
翌日,齐王直奔御书房而去,脸上堆满人畜无害的笑,好不要脸地再次跟天子索要殊丽。
求美人一事,还得自己来。
刚好御书房内没有外臣,只有两个司礼监的宦官在禀告内廷事务。
陈述白坐在龙椅上,手里翻着薄册,面色淡淡地听着齐王的说辞。出乎宦官们意料,天子对这个草包弟弟耐心十足,即便脸色已不怎么好看,也没有叫侍卫将人拖出去。
“她能让你收心?”
齐王点点头,跪在陈述白脚边,像条哈巴狗,“她生得美,臣弟看着就欢喜,不会再看上那些个庸脂俗粉,后院也会清净些,不给陛下和母后添乱。”
陈述白从薄册上移眼,斜睨跪地的齐王,“说得有理。”
没想到天子会认同自己的说法,齐王一喜,更为卖力地赔笑,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在齐王的软磨硬泡下,陈述白终于松了口,指着侍卫腰间的佩剑,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男儿总不能一味贪欢。朕来验验你的剑术有无长进,若能叫朕满意,朕就把殊丽赏给你。”
比试剑术?齐王不确定地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
齐王虽纨绔,但也跟着陈述白走过南、闯过北,剑术刀法都不弱,且剑术远好于刀法,如今也唯有这个机会能抱得美人归。他站起身拍拍衣摆的褶皱,抱了抱拳:“还请皇兄赐教。”
此刻他喊的是皇兄,而非陛下,其中大有深意。
陈述白跟着站起身,玄色龙袍随着步子摇曳,背上那条五爪金龙威武肃穆,令鼠辈胆颤。
与侍卫擦肩时,他宽袖一扫,拔/出侍卫腰间佩剑,反手扔给齐王。
齐王接住剑,小跑上前,“皇兄用哪把剑?”
莫非要用削铁如泥的御剑?那自己也太吃亏了。
哪知,陈述白又拔/出另一名侍卫的佩刀,眸若寒星道:“朕习惯用刀。”
彼时,陈述白以三千精锐击退鞑靼三万兵力,一战成名,手中握的永远是刀。战刀出鞘,以血润刃,势不可挡。
兄弟二人站在御书房外,齐王请陈述白先出招,陈述白也没客气,挥刀砍去,身姿矫健如豹,几步逼近齐王。
齐王深知天子刀法极快,不敢怠慢,急急闪身,提腕立剑,袭向陈述白握刀的右手。
陈述白反转刀柄,改劈为挑,一个虚晃,逼退了齐王,继而抬起脚,重重蹬在齐王胸口,将人蹬出两丈远。
齐王未能识别那招虚晃,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刚要打挺起身,眼前徒然出现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