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没抗拒,看在这个还是人类幼崽的份上,它就不跟他计较了。
“勾勾别闹,黑马太不安全了,我们买棕马好不好?要不然出意外怎么办?”钟延玉是要安全的。
方才齐三都说了这匹黑马又踢伤客人的前例在了,看得出来这是一匹危险的马,棕马虽然矮和丑,但性情温顺,稳妥些该是买棕马才对。
“爹爹,可是勾崽喜欢黑马嘛,你看黑马其实也挺乖的。”
勾崽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嘛,而且你看他刚才蹭了蹭这黑马的马脸,它不也没凶勾崽吗?
勾崽想到这里,拉了拉自家爹爹的袖子,撒娇道:“买黑马好不好?”
钟延玉犹豫是因为钱的问题,两匹马之间相差了三百文,他看了看黑马,又看了看棕马,加上这个时辰也不早了。
他们要赶去城池那里可不能耽误时间了,于是他朝齐三道:“我先牵出来黑马试试可以吗?”
齐三点头,“当然可以,我们马场后面就有快空地,专门用来驯马的。”
他看出来钟延玉的确是想买马的,说不定两三次过来的时候,就买下了马呢,到时候他就赚钱了。
钟延玉先拉着黑马出去了,他本意还是想要少花点银子就能买下马匹的。
到了空地,他放下来勾崽,然后小心地骑上了黑马,拉紧缰绳,一圈下来,黑马倒是顺着他的意思走,没发生什么意外。
他又换了棕马,只是坐上棕马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些不得劲,棕马神情恹恹的,即使是他拉紧缰绳,跑得也很慢,晃晃悠悠的时候差点和牛车一般了。
比较了一番,他觉得还是黑马好一点,小勾崽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倒是跑去黑马那里了。
黑马看着底下那个人类幼崽,心情还算不错,低下马头蹭了蹭这个小家伙。
勾崽笑着抱住黑马的脸,看得一旁的钟延玉心惊胆战,从棕马下来就快速地抱过来小家伙。
“勾崽,爹爹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吗?这匹黑马会伤人的。”钟延玉不由得语气严厉了一点。
小奶娃乖乖地不动了,只是说道:“爹爹就买黑马嘛,刚才那个棕色的马一点都不好看,而且走得慢呢。”
钟延玉的心也在动摇,但待会儿跟齐三还有得一番讨价还价呢,可不能让人先知道了他们的中意。
他心里面已经有了决断,他抿了抿薄唇,随后跟齐三说起来价钱,最后黑马连带着车舆压价到了一共五千五百文就拿了下来。
“客人,我这是能给您的最低价钱了。”齐三小声说道,看得出来钟延玉很想要买了。
“要是我今天能够全部交钱,立刻买下,那你能不能再少些钱?”钟延玉觉得价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于是立即问道。
齐三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今天就成交?若是今天能够成交,我可以给你再少五十文,但这个真的是我的最低价了,权当这个月开张给您,到时候交完钱开完票子,我给你安装好车舆之后,客人您也可以立刻骑着马走了。”
若是一次就能解决,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的确可以少点钱。
毕竟这马匹每天也是要吃草料的,早点卖出去,他们马场也能省点钱。
这就是小厮的底线了,钟延玉看了看天色,也觉得不能耽搁下去,“那好,你领我去交钱吧,我要赶路,你弄快点。”
齐三没想一次就能成,立马带着人过去交钱拿票子了,“客人放心,我的手脚是最麻利的,不出两三下功夫能立即弄完。”
五六个在旁边围观的小厮见钟延玉爽快地交了钱,都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们方才就上去了,这一趟齐三就算不赚钱也能完成购买指标,拿到马场场主给的每个月一百文的银钱了。
钟延玉坐上了马车,虽然车舆他也是挑的便宜的,但好在下雨的话也有个地方避雨,他抱小崽子先上了马车,随后立即驾起了马前往青瑚城去。
他已经规划好了路线,一路向北,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花上半个多月的功夫,他要省着点钱留来进京。
小勾崽想和爹爹一起坐在车舆的前面,看着爹爹买回来的大黑马,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爹爹对勾崽真好,最后还是买了小黑。”
“小黑?”钟延玉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这匹黑马。
“这匹大马长得黑黑的,勾崽就叫它小黑了,爹爹,你说好不好?”勾崽兴奋地说道,坐在了钟延玉的旁边。
钟延玉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还要看顾着这个小奶娃,怕他跌下去,想了想拿过来一条麻绳,将小家伙的腰肢和他的腰绑在一块。
“勾崽想要回去车厢睡觉的话记得告诉爹爹,爹爹就解开绳子了。”钟延玉不放心地嘱咐道,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黑马的速度的确比钟延玉想得要快,天黑之前他们就到达了青瑚城,钟延玉让守卫搜身完了之后,就驾着马进去了。
近年,大颂对户籍通关文书这些也看得严,一般像钟延玉这种没有户籍的人,需要另外开个证实临时身份的文件,才可以四处走动。
他的临时户籍是在圩龙镇上开的,当时还是刘散西给他做的担保人,还要村长的签字。
如果不是出了沈宝珠强求自己入赘之事,钟延玉可能会在竹南村待得久一点,攒更多的钱去上京。
到了青瑚城之时,天已经快黑了。
钟延玉晚上打算在马车上休息,他寻了个可以停歇马车的安静马场,交了停马费两文钱,周围很多行商也是打算在马车上休息的,马场也会有小厮照看马车。
钟延玉抱着勾崽,寻了片干净的地方,拿着锅碗生起来火,先前他在郊外也捡了些干枯的树枝,放在车厢里,现下正好用来煮饭。
“勾崽,爹爹煮点红豆粥给你喝好不好?”
“好~”勾崽捏着手上的东西,坐在旁边给钟延玉看着火候。
钟延玉动手能力很快,不一会儿就熬好了一锅热粥,剩下的柴火就丢在一块,当暖身体了。
开春的时候冷着呢,钟延玉夹起来一些火炭放到窑罐里面,等待会回马车休息的时候,可以中和一下冷气。
火光晃荡,旁侧一个吃着干粮的行商闻着那红豆粥的香甜气味,有些馋了,再一看自己手上的烙饼,顿时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