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有些好奇,回去之后,抬眸看向景孤寒,“方才殿外到底怎么了?”
景孤寒揉了揉他的小手,让人坐在自己的怀里,“一些污秽之事罢了,延玉想要知道,朕让暗卫来说与你听。”
话落,他叫了声“暗三”,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进来,止步于风帘外,半跪在地,景孤寒亲吻了一下钟延玉的红唇,随后才开口,“事情调查得如何?”
“那个宫女与景鹤然皇嗣私通,意外怀上孩子,方才在外院打扫时她不慎摔了一跤,大出血昏了过去,因是皇嗣,臣也不好坐视不理,已经命人抬下去给太医看了,但孩子还是保不住,宫女且留下了一命。”
“而且臣发现景鹤然皇储不仅和这一位宫女发生关系,他所居宫殿内颇有姿色的宫女,都与他曾有……曾有密切来往。”
钟延玉记得景鹤然也才十六岁的年纪,而且来宫里面竟然都不懂得安分些,还搞大了宫女的肚子。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内心已经把景鹤然从皇储的备选者筛了出去,“他太放肆了,当皇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他胡来!”
这话已经是动了怒,景孤寒头也不抬地说道:“让景鹤然朝写《宫规》一百遍,随后送出皇宫去,连带着那些宫女,亲自送回孝亲王府,就说国子监和朕教导不了他们的儿子,让他们自己好好管管。”
这种人只会脏了延玉的眼睛,引得延玉生气,留下来做什么?
“现下好了,又排除了两个,只剩下那两个小不点了,若是他们也不如意,该如何是好?”钟延玉虽有些消气,可联想到现状,又头疼起来。
景孤寒给他揉了揉额头。
“不急,我们时间多着呢。”他安慰道,这辈子时间还很长,“两代以内不行,我们就找五代以内的皇嗣,五代再不行,就十代以内,总有满意的。”
“还五代十代?文武百官会弹劾死,到时候他们当场触柱,以死劝诫,陛下该当如何?”钟延玉恨不得扇景孤寒一巴掌。
这是景孤寒的天下,如今怎么要他来操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两代以内已经是按照祖制,能够堵住那些大臣嘴巴的借口了,大颂历史上都是皇帝的儿子承位的,甚至都还没干出过从两代以内皇嗣找储君的事情来。
“陛下,您上辈子就真没找出个适合的储君?”钟延玉真是无奈了。
景孤寒亲了亲他的红唇,“朕最喜欢延玉了,惦记着和你黄泉想见呢,就匆匆才找了景邱辞嘛,十几年后就随你去了,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找储君,更何况还要培养?”
所以十五岁以下的皇子,他从来就不考虑,选的也确实是五代以内,只不过最后选中了景邱辞,他也属于两代之内的而已。
钟延玉无语了,景孤寒却搂紧了他,让暗卫退下去,开始折腾钟延玉,将金链锁住他的脚踝,细细亲吻啃咬着青年的脖颈。
“嗯……”钟延玉闷哼一声,就在此时,一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景孤寒被打断了动作,语气不善,“何事?!”这般没有眼力劲!
小太监战战兢兢,“陛下,宫外孝亲王妃、恭亲王妃求见,说是有事与皇后娘娘交谈。”
钟延玉立马起身,躲开景孤寒的撩拨,他有意避开景孤寒,整理了一下衣襟,立即说道:“请她们先入外殿等候,本宫一会儿过去。”
景孤寒不乐意了,“延玉……你考虑好了没有呀?给朕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
一日如三秋,延玉考虑的时间都这么久了,而且考虑之时,他还不能碰对方,可是馋得他紧。
钟延玉垂下眼帘,“再说吧。”
什么时候再说?景孤寒有些急躁,却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
他忍下一切,亲了亲钟延玉的脸颊,“那我随你一块过去看看,她们无缘无故来找你作甚。”
“无非就是那剩下的两个皇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清冷眉眼滑过一丝纠结之色,先前早有预兆,他似乎也明白两人想要说何事了……
联想此处,他更加头疼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疯了!他怎么能给这狗东西生狗崽?!
果然一入大殿,就见直直跪着的两个中年女人,他连忙扶起来,缓声说道:“两位王妃先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
但恭亲王妃和孝亲王妃却不起,孝亲王妃低下头颅,眼神流露出疲惫,“皇后娘娘,此次过来,是为了我家焕儿之事,他才三岁年纪还小,恐怕会辜负皇后娘娘的教导,劳累皇后娘娘,臣妇想将他带回孝亲王府,亲自教导。”
恭亲王妃抿了抿唇,“凌儿也还小,他还不会穿衣吃饭,臣妇实在放心不下他,便请皇后娘娘准许臣妇将他带回去教导吧。”
钟延玉委婉说道:“皇子待在皇宫又何妨?王府地方狭隘,爱其子则为其计深远,本宫给他们的未必不是最优质的资源,况且皇子住宫中,本宫也会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两位王妃不必担忧。”
他哪能看不出这两个人是想把孩子带回去,可是带回去之后,他还选什么皇储?!
紧随其后的景孤寒也抿了抿红唇,那双黑眸带着明显的不悦,“不过两个孩子罢了,难不成两位王妃认为偌大皇宫还照顾不好他们?非要带回去!”
钟延玉见他态度凌厉,拉住他的手,他还想要再劝劝两人,语气不宜太冲了,若不然闹起来也不好看,却见孝亲王妃猛地磕了一个头,眼眶微红。
“皇上、皇后娘娘见谅!臣妇中年才得此子,也是孝亲王府的唯一嫡子,千般疼爱万般娇宠,多少旁人笑臣妇老蚌生珠,臣妇都忍了,皇后娘娘说得对,但臣妇只愿他平平安安、一生顺遂便好,从未想过要让他卷入权势争夺,他还是个孩子,还这么小,这深宫规矩严,怎么会喜欢呢?”
孝亲王妃字字泣泪,“臣妇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呀,十月怀胎,甚至难产,拼劲全力才生出来的,怎么能不担忧,纵使皇宫千般好,为娘的又怎能不担忧?臣妇自是希望他前程似锦,可若这前程似锦是拿他的苦难来换回的,臣妇是如何都受不住的,孝亲王府虽比不上皇宫,但臣妇自会为他铺平道路,让他成为最好的小王爷!”
话落,她也知这话冲撞了皇帝皇后,又猛地磕了个头,鲜血染红了地板,中年女人的眼中是对其子的担忧和害怕。
她早在入京一刻,听到了许多传闻,皇后善妒,皇帝冰冷,原先纳的后宫妃嫔暴毙的暴毙,前去普陀寺祈福的祈福,还有结连两位王爷的死亡……
她的焕儿才是个三岁奶娃娃,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能在这深宫活下去?原先她以为不过就是走一趟流程罢了,最后她还是要领着她的孩子回去王府的,结果接到了旨意,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焕儿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
莫说钟延玉,景孤寒都有些动容,拥有前世记忆的他,脑海中想起的是太后为了苏侨而背叛他的场景,两个都是母亲,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不,或许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太后所疼爱的孩子不是他罢了——
景孤寒的眼神有些黯淡。
“陛下觉得该如何?”钟延玉的视线落在景孤寒身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