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匈奴、鲜卑撕毁和约,暗中助力亲顺王,也不知晓亲顺王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如今大颂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钟延玉大幅度削减后宫开支,又挪用了景孤寒一部分的私人库房,招兵买马,他自己也弄得有些心力憔悴。
安太妃知道眼下征战,又有些担心景孤寒的情况,只是她毕竟身处皇宫,手伸不长,总是力不从心,幸好钟府两父子也出西北征战了,他们经验丰富,定能大胜。
捷报频频,一双玉白色的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看到父兄传递回来的信件,钟延玉一颗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信中提到了景孤寒,看到信上所说他率领的十万军队与亲顺王的大军厮杀,现在僵持在北都古城之时,他有些担忧,心情难以平静。
“公子,您难不成在担忧陛下?”琉青一边给他梳发,一边低声问道。
她隐隐觉得这几日公子变了许多,虽然嘴上没说些什么,但陛下走后,公子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偶尔还回去养心殿看看。
公子真能放下陛下吗?
她一个婢女不好多说什么,但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是断不清了——
“他是帝王,我自然担忧。”
钟延玉不想承认自己的余情未了,可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快小几十年的情谊,他的情绪怎么会半点没有波动?
琉青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句话,真的能自欺欺人吗?别的不说,奴婢听闻公子还向老爷和大少爷求情了,为的还是陛下。”
她也看不清自家的公子了,若是恨一个人,便恨得彻彻底底,为何还非要留情呢?
公子教会了她果断,如今反倒自己优柔寡断了起来,这情之一字,真这般让人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判断吗?
荀灰和琉青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颇长,特别是琉青,钟延玉将她看待做妹妹,两人接触之深,有别于一般主仆。
钟延玉垂下眼帘,嘴巴发苦,“在未清楚所有事宜之时,我恐怕也不会轻易做决断了,如今怕是我也看不清这局势,真真假假也分不大明白,连错处都不知道是谁的。”
琉青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公子怎么会分不清楚?皇上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您想要的不过是安宁,可他偏偏不放过您,要错也是他的错,是他骗你嫁他,也是他纳的后宫,更是他强迫你回宫,还夺了钟家的权。”
他家公子若是当初不被算计嫁给了景孤寒,该是大好男儿,无论是文臣武将,凭借公子才能,混得都不会太差,也不用和后宫这些莺莺燕燕混为一体,沦落都男妻不仅不能入仕,更是被禁锢在了这皇城。
钟延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慌神了一瞬。
说尽了结尾真相又如何,一开头便是错的,往后是骇浪,可往前是悬崖,他怎么逃也不逃不开这宿命——
景孤寒说过了,他不会放他离开的。
对方偏执阴鸷的目光残存在他的脑海中,他隐隐约约有些惧怕——
上一辈子他死后,流放的钟家究竟如何了?
景孤寒……景孤寒他如今又想做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景孤寒回归:他要打造金屋,让青年日夜承宠
战争的火焰一直蔓延,流民四起,一时之间赈济下去的银子又花了不少,钟延玉在秋季中旬,终于听到了大军击退外邦敌军,亲顺王府的叛乱也压了下来的消息。
琉青端着茶盏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公子这下不用担心了,老爷和大少爷征战多年,对付这些异族乱军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亲顺王府的事情也平息下来,公子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钟延玉低眉喝茶,神色冷淡,“可有打探到皇帝的下落?”两三个月不见皇帝,莫说是朝臣,就是清楚真相的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景孤寒果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皇上身边有暗卫和锦衣卫傍身,做何事都不会自己出面,想来也是平安的,如若不然该回宫找太医了,公子可宽心些,留存好精神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做才是。”琉青想了想说道。
如今叛乱之事一解,剩下的该如何保全便提上了日程。
“钟府那边,我自有安排,琉青,你和荀灰一旦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拿了我的信物从宫中离开,剩下的亲信我也安排好了,细软和生计都有谋划,左右不会让你们没有去处,等到我安定下来,便去接你们回来。”
琉青闻言,立即抬头,睁大双眼问道:“公子,那你呢?”
钟延玉的眼眸沉沉,处理好剩下的奏折,吩咐道:“我要留下来,皇宫之事,权利争夺,本身就要死亡来做脚踏石的。”若是景孤寒真要对付钟府和他身边人,他更要留下来和他斗。
他绝不会屈服于强权,不会再拖累其他人为他受罪。
夜色西沉,钟延玉让琉青退下了。
他正准备歇息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不由得睁开双眼,“来……唔……”
一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攀附在他的身上,钟延玉脸上的惊恐凝固在了脸上。
“延玉……”景孤寒眼神极亮,只是没撑一会儿,便晕了过去,钟延玉在他身上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连忙叫太监把太医喊过来。
深更半夜,许太医随着侍从脚步匆匆,很快到了乾清宫。
钟延玉看着床榻上的疲惫的男人皱起眉头,眸中担忧,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道:“免礼,许太医,你快过来看看陛下。”
许太医闻言,拿着药箱上来,看到皇帝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也不敢多说,仔细检查了一番,在他来之前,这伤口已经敷上了极好的金疮药。
但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乾清宫呢?还浑身带伤,许太医眉心一跳,不敢妄自揣测。
谁不知道如今整个皇宫是在谁的掌控下?
“启禀娘娘,陛下身上有三道见骨伤痕,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体气血两亏,想必没好好休息过几天,这些时日陛下需要好好修养,幸好这些伤口未波及到命脉所在,臣立即抓药,每日配合着药,隔几天换纱布,再看看伤口变化,对症下.药。”
钟延玉闻言,眼眸沉了沉,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抿了抿唇。
“许太医,你先下去准备药材,务必保证陛下龙体。”
他让许太医下去熬药了,又令其他太医在对面的院楼候着,一旦景孤寒有何异动也好立即传召。
随后,他忍不住缓缓抚摸上男人的脸颊,乾清宫上方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几名暗卫从房梁上跳下来。
“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你们怎么保护的他?!”钟延玉避免吵到景孤寒,是出了外厅才训斥这些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