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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若是他在,怎么会不出现,怎么会不阻止自己?

皇宫内外成了炼狱,京城不少百姓为叛军所屠戮,更多的是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在这乱世之中,浑水摸鱼者有之,贪生怕死者以妻女做买卖。

四处皆为火光,景孤寒登上皇城,向下望去,鲜血残骸映入他的眼帘,却引起不了他丝毫的波动,他只身回头,望向皇宫中那座高高的阁楼。

钟延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皇宫什么时候修建的阁楼?竟这般高,仿佛要通天般——

“陛下……”锦衣卫首领段建平脚步匆匆过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大阵失败了。”

“什么大阵?”钟延玉回过头看向他,但显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只看到景孤寒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正思索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叛军屠戮有关,他再一转身间,周围的场景却突然又变了模样。

寒冷无比的冰窖,长明灯绵延到看不见的尽头,雪梅静静地躺在花瓶内 。

钟延玉没有感觉,也不觉得冷,他扫了一眼周围,这是哪里?

他只看到了一扇小门,直接踏了进去,巨大的冰棺放置在正中央,四周皆是奇怪的符文,他看到冰棺中自己的尸首,内心发寒。

“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了,不该下葬吗?”

冰棺中的钟延玉,穿着那身皇后的大红喜袍,却令他格外刺目,小门被推开,他回头看过去,却见一身皇袍的景孤寒,直直地穿过自己,抱起棺中的他耳边厮磨。

“那么多人的献祭,大阵怎么还是没成,两年时间了,延玉你不要睡了好不好?江心月怀的也不是朕的孩子,朕都没和她发生过关系,延玉你别气了好不好?”

景孤寒温柔地抚摸着青年的脸颊,哪怕青年毫无回应,浑身冰冷,他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算了,这江山被我弄得乱糟糟的,你也不想见我的吧。”

他缓缓解开青年的红色喜袍,目光微动,亲了亲青年的红唇,“不过,今日是十五,延玉该好好伺寝了。”

钟延玉瞪大眼眸,“混账东西!”

他怎么能看着自己死后都不安宁?这个狗东西,他都死了,还不放过自己的尸首!

红意弥漫上他的脸颊,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景孤寒在做自己?

“景孤寒!你个混账东西!放开!放开!”他想要拽下男人,却穿过了景孤寒的身体,他触摸不到实物,这个景孤寒怎么能如此。

他羞恼得想要杀了景孤寒,看着景孤寒吻遍“钟延玉”的全身,覆盖住他的……

“混账!混账东西!”钟延玉闭上眼眸,猛地扇了景孤寒一巴掌。

“啪!”不再是虚无,是响亮的巴掌声,钟延玉睁开眼眸,却看到了他上方的男人,对上了那不敢置信地目光,还感受到了那天柱的威力。

“出去!”钟延玉脸色更红了,怒喝了一声。

“延玉,你醒了?”景孤寒却猛地抱住了他,死而复生,他的延玉,冰冷的尸体终于变成了鲜活的人影,“延玉,朕错了,不要再离开。”

钟延玉的红意蔓延到背脊上,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趁着能触碰到实体的这时间,连忙拉住景孤寒的衣带,跟景孤寒说道:

“你若是敢再敢给我弄什么大阵,我在地狱不会等你!不仅今生,我们下世不见!景孤寒你不能因我将江山弄得如此,我死了就要将我下葬,你不能如此如此待我,我……”

“延玉!”

一切天旋地转,钟延玉的话语戛然而止,再次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却是乾清宫的床上,旁边还有一个拉着他手的景孤寒,红着眼眶看着他。

“延玉,你没事吧,疼不疼?”景孤寒见他醒了,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亲了亲少年的脸颊。

“怎么回事?”钟延玉扶额,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缠了绷带。

荀灰走了上来,回禀道:“娘娘在回宫的路上,不慎摔倒晕了过去,已经晕过去一个时辰,伤口已经让太医过来包扎了,许太医说娘娘这段时间劳心劳力,需要好好休息。”

钟延玉看着熟悉的人,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回到了皇宫,那景孤寒呢?

“延玉,这段时间我来处理政务吧,你好好休息。”景孤寒心疼地揉了揉他另一边完好的手,钟延玉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莫名其妙想到最后那次,这混账东西真是死了都不放过他的!

但他遇到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死而复生之事,本就不可用正常眼光看待,上辈子他死后,景孤寒到底如何了?难道不是和他的江心月琴瑟和鸣吗?

“快叫太医过来。”景孤寒吩咐道,看了看钟延玉的脸颊,忍不住贴来贴,“延玉,你的脸好红,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他不会再放任钟延玉离开他的视线了,就这么出去一趟快要吓死了他,还好……还好这不是梦。

钟延玉是羞恼的,连忙叫住了荀灰,“不必了,本宫无事,你们先出去。”他要好好审问这个景孤寒,看看这个混账东西到底怎么想的。

即使不是上辈子的景孤寒,但两个人都是同一个性子,钟延玉联想到那大阵,京城上下百姓的死亡,还有他棺材处奇奇怪怪的符文,直通云霄的阁楼……这一切都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猜测,他心中隐隐不安。

江心月身后的人是亲顺王,亲顺王挑拨他和景孤寒,无非就是为了皇权,亲顺王身死,若是景孤寒又亡,按照顺位继承皇位的人便是亲顺王——

江心月的孩子是谁的?

她陷害自己,景孤寒定是知情的,那时他以为是景孤寒偏爱江心月,哪怕知道不关他之事,也借此夺了钟家权势。

如今看来事情定有蹊跷,他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只能从现在的景孤寒揣测一二。

他垂下眼帘,“景孤寒,你有没有和江心月发生过关系?”

江心月上辈子这么狠心杀掉自己的孩子,怪不得,原来这孩子根本不是景孤寒的,

“没有,我以前都是气你的,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景孤寒连忙表忠心,蹭着钟延玉的脸,快要贴到他整个人的身上了。

得寸进尺。

狗东西。

钟延玉蹙眉,又想起冰棺里面自己的尸首,忍不住说道:“若是……若是我有一天死了,你一定要在七日内为我举行丧礼,不可……”

“你怎么能死?!”景孤寒打断了他的话,吓住了钟延玉,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揽住青年,温柔地说道:“延玉不会死的,延玉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