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勾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臣想陛下了。”
温柔刀,刀刀杀人不见血。
景孤寒闻言,心尖颤动,即使知道钟延玉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还是陷入到了那虚假的温柔当中去。
青年半跪在他的膝盖上,乌发如瀑布,姣好的身形暴露无遗,修长洁白的手指正缓缓解开他的龙袍,摘下了那副清冷面具……
“陛下今日辛苦了,臣好好伺候陛下……”
景孤寒翻身将这只白猫压制下来,“延玉乖些,朕的政务还没处理完呢。”
他的声音沙哑而隐忍,钟延玉听得出来,他都快要忍不住了。
他仰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薄唇,“那臣便回去了。”
而他正要起身离开的那刻,男人却猛地将他拉回,落下炙热滚烫的亲吻,青色衣裳和皇袍很快掉在地上,龙椅上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
青年目光却晦暗地落在龙椅的宝珠上,他定要成为这权倾朝野的皇!
钟延玉前来御书房之时还是中午,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了晚上,不远处轻微沙沙的写作声响起,景孤寒认真处理公务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乾清宫,再抬眼看向远处。
平心而论,景孤寒的确是个好皇帝,若是他拉他下马,自己真的能够管理好这江山吗?
“起来了?”景孤寒放下笔,径直走了过来,打断他的思路,亲吻上那抹红唇,“朕让御膳房的人随时温着延玉爱吃的饭菜,朕抱延玉过去看好吗?”
钟延玉垂下眼帘,在眸下留下一片阴影,“好。”
他绝不能心软,也不该心软——?
第九十七章 陛下,臣自然是日夜挂念着您的身体
景孤寒显然很高兴,他抱起人过去床上,给他布菜,知道钟延玉顾忌外人,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延玉尝尝,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陛下也好好用膳吧,不必顾忌着臣。”钟延玉避开了男人灼热的目光,手上的筷子落在了旁处。
钟延玉害怕自己心软,没有再过去御书房送汤了,索性暗中将药下在了晚膳。
左右这是异域的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不能测出来。
后宫妃嫔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还有好多人犯了事,被送去了普陀寺和太后一起为皇家祈福。
钟延玉为下.药而接管后宫之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景孤寒到底把那些妃嫔怎么了?”
徐晨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些小官的女儿,陛下愿意给她们一笔银两,赐了县主封号,因其守宫砂还在,对嫁人也无碍,陛下也给了那些官员警告,不得怠慢她们,甚至有些还给口谕,赐了婚,有些不想走的,便派去了普陀寺,也保她们一生安稳。”
“剩下些大官家的女儿,皇上许诺了好处,母族愿意接纳她们回去,对外只称长得相像的远方表妹,封了郡主名号。”
钟延玉恍惚了一下,看不下去国论了,低喃道:“他这般又是为何?”
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徐沉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软榻上衣衫单薄,雪肌玉骨的青年。
为了谁不言而喻,可青年并不接受,迟来的深情终究是晚了一步,人心已凉。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皇后娘娘,熙妃在外求见,说是有事相问,今日若见不到娘娘,以后她便天天来乾清宫求见。”
大抵是先前的江心月求见之事闹得大,熙婷真怕了对方不见自己,便说了很多相见理由。
钟延玉听得出来,她这一趟过来,不是为难自己的,“罢了,你让她进来吧。”
很快,他便见到了那袭火红色衣袍,熙婷风风火火地进来,这次不是外厅,直接进来了内室里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的钟延玉,随即冷笑一声,“你倒是悠闲,殊不知后宫都快翻天了!”
钟延玉抿了抿茶水,“后宫翻天又不是本宫翻的,熙妃要是有这心去平定,那便去,别拉上本宫。”
熙婷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气到了,“定是你在皇帝枕边吹了风头,要不然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清理后宫?钟延玉,你不觉得过分吗?这么独占着帝王的宠爱便罢了,连我们几个妃嫔你都容不下吗?!陛下难道还能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吗?!”
这下竟然连皇后都不叫了,徐沉皱眉,本想问罪。
钟延玉却并未怪罪,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熙妃得问陛下,本宫也没这么多空闲时间来吹枕头风,若是熙妃有本事顺带让陛下废后,别说后宫妃嫔,连本宫也得感谢你。”
“你……”熙婷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怎么这样!”
“钟延玉,我熙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和景孤寒!若是我被退回熙家,家族的人怎么看待我?!郡主之名又如何?我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女人,京城哪个人不认识我?!到时候怎么看待我这个昔日天之骄女!”
越说她的眼泪便越加汹涌,景孤寒把她选进宫内为妃,如今又要让她出宫,来来回回的折腾,她损失了名声,还吃力不讨好。
哪怕她回到了熙家,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钟延玉让徐沉给她递了张帕子,“在这深宫一辈子,做囚笼当中的鸟儿罢了。”
他抬眸看向女人,神色格外冷静,“你真当觉着好的话,本宫便去请了皇帝让你留下,你想老死在宫里,没人阻止你。”
熙婷却迟迟说不出那句留下,神色逐渐崩溃,大声说道:“钟延玉,你就是个妒夫!”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难道不是自愿入宫,为家族获取权力和荣耀吗?”钟延玉语气微冷,丢下手帕。
“大家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别把自己摆在这么无辜又清高的地位。”
他们当中,谁也不比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