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只是心想皇后怕热,马车炭火烧得太旺了些,这才给他扇扇风。”影六恭恭敬敬地说道。
钟延玉掀开眼帘,望了他一眼,“陛下,影流是好心,况且臣感觉并无不妥。”
两个当事人都没觉得如何,景孤寒自然不好多说,只是他的心依旧是提着的。
他不想看延玉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景孤寒从未觉得回宫的路如此漫长,他恨不得当场将影流给丢出去!
这份煎熬在抵达皇宫的那刻,才停了下来。
景孤寒下了车,朝马车上的人递手,想要搭他下来。
徐沉默默停下脚步,低垂着脑袋。
朝思暮想的青年就在眼前,可那袭青色身影却不是属于他一个阉人的。
钟延玉是皇后,而他一切的权利都来自于景孤寒。
他们注定是对立面。
“娘娘。”影六伸出手,钟延玉搭上他的手下了马车,无视另一侧的景孤寒。
周边的宫女太监瞧见了,如同鹌鹑一样,偌大的队伍寂静无声,暗卫也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景孤寒收回来手,那双眼眸沉了沉。
影流成了皇后娘娘的心腹,虽为琴师,但只为皇后一人抚琴,日日前去乾清宫中,格外频繁。
景孤寒处理政务,每日过来乾清宫之时,总是见到那抹暗色的人影。
他以为钟延玉只是想气自己罢了,虽明白这个道理,可每次目睹两人的亲密,他还是有些生气。
他派人调查过影流的背景,是钟府仆从的儿子,后仆从赎身出去,又经商成了富人,行商途中遭遇劫匪,只剩影流一人存活。
他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陛下万岁万万岁!”
瞧见景孤寒过来,影六和乾清宫的仆从立即行礼。
软塌上的青年张开了双眼,只是没有动作,瞧了景孤寒一眼,便又阖上了。
但没有人敢提醒他规矩。
宫内众人都知晓景孤寒免去了钟延玉的行礼之举,也知道景孤寒对钟延玉的宠爱。
“都起身出去吧。”
许久,男人说了一句话。
这便是要和皇后独处的意思了。
众人不敢耽搁,立即下去了,影六看了看钟延玉,眼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退下。
四下无人,景孤寒这才走过来软塌,抱起来少年亲吻,幽怨道:
“延玉最近都不过来看看朕?整日就知道听那个戏子弹琴。”
钟延玉撑着下巴看他,眸中划过一律暗芒,“臣看陛下最近格外忙碌,便不过去打扰您了。”
说到此处,景孤寒就颇有些生气,“还不是那群官员,不知道干什么吃的!一点鸡皮蒜头的小事都要上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朕都想换了他们了!”
“是吗?”钟延玉拉开他的手,这可是他亲自安排的。
他手上捏着大大小小官员的把柄,让他们给景孤寒添了不少奏折量呢。
今日这狗东西还有空过来找他,看起来这公务量还是不够,得加大些。
钟延玉悠闲地躺在靠椅上,“陛下说得这是哪里话?这些臣子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罢了,您得学会多多包容他们。”
景孤寒揉了揉这只慵懒的白猫,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神缱绻,“好延玉,你让朕抱抱,好不好?”
男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深深念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景孤寒的脸部轮廓硬朗犀利,沉稳成熟的嗓音带上诱惑之语,“你让朕抱抱你,朕改日让钟楚荀和钟延清进宫看望你……”
钟延玉伸手,玉指捏住了男人的手腕,眼眸犀利,“臣要江心月降为嫔位。”
青年的精致眉眼近在眼前,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直勾勾地看着他之时,又像只魅惑却又清纯不自知的精怪。
景孤寒改为按住他的脚踝,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阳光晃动,百花争放,层层叠叠。
安太妃喝着茶,看着来向她请安示好的各个妃嫔,并无所动。
“老身乏了。”她看了看这些争奇斗艳的女人们,阖上了眼眸,想起来她刚入宫的时候,便是这般。
只是光景到底不一样了。
江心月心想着得罪了太后娘娘,这次便想着讨好安太妃,好歹对方也是皇帝的养母,哪知道对方并不领情。
她有些不甘,可也不敢违背对方,只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