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胸膛滚热,钟延玉知晓他担忧,但此举未免太过亲密,他不动声色抽身开来,讪讪笑道:“林师兄,你果然了解我。”
林都却忍不住思念,吻上了那心心念念的玉人儿,“钟师弟——”
“林师兄……”钟延玉震惊,想要推开人,可林都自小修习武艺,虽未称得上武功高强,但对付他这弱小身躯不在话下。
“师弟,我想此次之后,迎娶你,你可答应?”林都松开了唇,但却紧盯着他的眼眸,誓要人给个答复。
“我们自小认识,可比景孤寒要早,我亦喜欢你多时,定会好好照顾你。”林都按紧了他的肩膀,那双黑眸闪着偏执的光。
“景孤寒不能够做到的承诺,我都可以做到。”
“林师兄!我尊称你一声师兄,那是真的将你当师兄看待!”钟延玉一字一句地说道,趁着对方不注意,猛地推开了人。
“嘭!”他也后退撞到了茶几上,沿边杯盏掉落,应声而碎。
仆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公子,里面可发生了什么事?可要奴才?”
“无事,不准入内!”钟延玉站稳了身体,避开林都的搀扶。
“林师兄,我们虽无血缘,但我从始至终,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师兄看待,我大哥有的礼物,给的体面,从未缺你一份,希望你不要再做出这等事来!”
他用帕子擦去了红唇上痕迹,抬眸看向林都,心中惊惧,上一辈子可没有这一出!
前世的林都可是娶了兵部侍郎家的嫡女,他也不认为林都父母会任由他可以胡来——
他不打算破坏这条前世的轨迹,自然要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妄想,林师兄,你不要毁了我们间的关系。”
林都的眼眸沉下,“那又如何?钟师弟,如今这掌控权可不在你的身上!”
他步步紧逼,那双眼眸变得尖锐,昔日的风雅公子,暴露出黑暗獠牙。
“你说,我若是将你还活着,将钟楚荀包藏你,一一说给景孤寒听,你会怎么样?钟家会怎么样?!”
他不是圣人君子,哪能跳脱世俗,哪怕威胁也好,他不想再错过爱了这么久的人。
钟延玉闻言,往后靠住了茶几,凤眸不敢置信,“林师兄,你不是这样的人。”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是男人火热而冷静的眼神。
“钟师弟,那你以为我是如何人?温润师兄,君子高人,还是无心圣人?!”
他偏执地拉住了人,“那年百花宴上,分明是我先邀约你的,若不是景孤寒将你带走,又遇刺客,他为你挡箭,你是不会选择嫁给他的,对不对?”
他的胸口有雷霆万钧,唇齿之间只有云淡风轻,但加重了力道还是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若是当初在你身边的是我,我都可以为你做,难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比景孤寒长吗?!你会不会选择我呢?”
钟延玉神色怔然,甩开了他的手,“林师兄这是不一样的!”
他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无论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结果的。”
林都作为师兄待他极好,他不希望对方走上不归路,两家人也没必要交恶。
他回过身来,凤眸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劝解道:“林师兄,若是你敢以此威胁我和钟家,那连同你一起呈上去的便是户部侍郎贪污受贿的证据!”
林都错愕地看着他,钟延玉继续道:“若是不信,你可回去问问林夫人,其纵容娘家表亲逼迫江南数位良家女为妾,打死数十人之事。”
林都神色仓皇,后退了一步,此事他是知晓的,可延玉怎么会知道?!
他的周身一片冰寒,却对上钟延玉淡淡的目光。
“林师兄,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走到敌对的这一步……”少年语气淡淡却带着警告。
他格外认真地告诉对方,“我们毫无可能。”
林都溃散心神,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在破碎,“我原想着有哪份感情不是自己争取会找上门来的呢?我定不要再等到,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嫉妒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
“可是……”他红着眼看向少年,苦笑了一声,“钟师弟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给我留!”
寒冬腊月,雪色浸染,钟延玉撑着一把油纸伞,送走了林都。
“方才你为何不让我揍他一顿?”钟延清双手环臂,他可是一直看着对方欺负自家弟弟。
“罢了,林都其实很好,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钟延玉身着白衣,面色淡淡。
十几年的师兄弟情谊,其实连他也回答不了林都的问题,若当时是林都替他挡下箭矢……
他甩了甩头,不敢多想了。
事成定局,多思无益——
“大哥,我们回去吧,这雪越下越大了。”
两人搀扶回了房间。
过几日,钟延玉如计划一样,借口风寒避开冬日宴席,去了别庄。
钟府到别府,不过五里距离,大雪冰寒,街道上人烟稀少,又逢午饭之时快步回家,消失在朦胧烟雨之中。
钟延玉缓步行在雪幕里,神色怔然,他想起和景孤寒的一个承诺。
“仗尔看白雪,我与梅花两白头。”昔日男人只一句薄唇轻言,他竟念想了一生,后面落得个身死下场。
他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却被琉青拉住,“公子,房外寒冷,我们先回屋吧。”
她怕对方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