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青已经想到了主子拿着这些册子摔在地上,将江心月贬低得一无是处,连京城中随意挑个世家女子都比她好的画面!
到时候太后,皇上再想封妃,恐怕也得斟酌一二吧!
联想到这里,琉青瞬间斗志昂扬,眼神都凌厉了几分,待会儿她定要撑住场面和气势!
钟延玉移步车舆,看到琉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琉青,你怎么像只斗胜的公鸡似的?活像打了鸡血。”
琉青跟了他十年,如今也不过十五岁,正是爱玩年纪,可惜跟他进了这深宫后院,不知道他前世被赐死,这丫头怎么办?
不过在这深宫中失去了权势的人,一定不好过,况且琉青忠心耿耿,还替他担下了所有罪责。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拍了拍人的脑袋,“放松些,你主子不是去打仗的。”
美人如花,笑起来更好看了,琉青忍不住心颤了颤,好在她还知道分寸,知道公子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鼓起来脸蛋,“公子,你别把我头发拍散了,待会儿这样出去没气势。”
她是要做吊打落水狗,捍卫主子地位的大女官!
“好好好,不拍了。”钟延玉无奈点头,这丫头小小年纪,却比一般年纪的女孩要成熟稳重,可惜就是看多了话本,想法偶尔奇奇怪怪的。
“皇后娘娘驾到!”外面太监一句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慈宁宫内的温馨气氛。
随后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太后,皇后娘娘在外,说前来请安,顺便与您商议些事情。”
太后沉下脸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皇儿才带心月回来没多久,某人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江心月却是笑了笑,“说不定皇后娘娘真有急事呢,况且请安本就是孝心可嘉。”
女人侍立在侧,乌发如瀑,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两人一见如故,加上江心月又是江南水乡美人,和太后同出一乡,不免引起老人回忆。
而太后前左侧还坐着一人——
听到太监声音,他只是淡淡喝了杯茶。
洁净而明朗的黑色锦服隽秀龙纹,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
鬓若刀裁,眼眸深邃寒冽如深海,鼻梁高挺,紧紧抿起的薄唇显示他心情并不好。
虽俊美无俦,但身上的威严庄重和凉薄气息,却让人敬畏。
哪怕是纨绔子弟看了一眼,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敬语,不敢轻视妄动。
“既然心月都这般说了,便唤他进来吧。”太后看着江心月越见越欢喜,貌美淑德,皇上可不就缺这么个可心人吗?
这次,她怎么说都要将人塞进后宫——
太后眼中滑过一道精光,挺起来腰板,决心一定要和钟延玉争来这后宫妃位。
钟延玉方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而为首的太后则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钟延玉维持着端庄仪态,给前世杀他之人不慌不忙地请了个安,“儿臣给母后请安,祝母后万福金安。”?
第四章 做一名贤良淑德的合格皇后
太后有心给他个下马威,没有立即叫他起来,反倒看向别处。
“皇后有心了,哀家也知晓平日里你忙得脚不沾地,特地免去了早午晚请,如今还来请安做甚?”
哪里是体谅,分明是眼不见为净——
钟延玉笑了笑,“母后虽体谅儿臣,但儿臣哪有不尽孝的道理?家父也快班师回朝了,若是知晓母后对儿臣极好,定会感念在心。”
“行了,起来吧。”
太后不喜他是真,但顾忌着护国元帅的兵权,也不得不忍。
钟延玉起来了,寻了处地方,与景孤寒相对而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孤寒发现钟延玉对他冷淡了些。
他的眼眸暗了暗,抿了抿茶水,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钟延玉的身上。
少年从进来到入座,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先前他都是寻了自己靠近的位置坐,而如今却隔了两三米。
好像人也瘦了许多……
他目光清朗,剑眉压低,磁性嗓音不由得响起,“皇后管理后宫内务,也辛苦了。”
钟延玉闻言,这才看了看冷峻的男人,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景孤寒,沉稳冷淡,才能通天。
先帝只孕育三子,其余两子暴虐不成器,故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景孤寒身上。
景孤寒幼年习武,攻谋略,治国理政,先帝花费不少精力寻找大家学者倾囊传授。
而他也不负众望,十三岁便显露头角,一首玉关散词震惊才子诗会,被当代大儒称风雪绝唱,峥嵘时光。
但兄弟不安,散播谣言,称其大儒不过怕得罪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