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头，正要搬下一块石头的时候，纪骋抓住他的手，“不用你帮忙。”

“这样会快一点。”

浅灵用尽全力将手抽了出来，埋头将一大块石头搬下来，手指被磨得发红，固执地继续搬动石头，“纪骋，我不是帮你，我是在救我自己。”

“行，”纪骋抓住他的手，将焐热的剑柄塞进他的手里，语气无比的坚定，“你用这个，不然就站一边去。”

浅灵握紧了剑柄，卖力地清理。

两个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了一截，但他们将最外层的石块清理掉后，露出的依旧是密不透风的石墙。

仿佛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浅灵抬头望着这堵墙，无形的压力朝他压过来，压得他无法呼吸。

手臂因为挖掘的动作而脱力，止不住的颤抖，几乎无法握住剑柄，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

而纪骋这边也是在硬抗。

受了伤失血的情况下剧烈运动，他的眼前已经黑了一片，所有的动作都凭着本能驱使，濒临溃败的边缘。

他只知道他要将人完好地带出去。

浅灵上前，握住他的手，“纪骋，不要清理了。”

纪骋整个人依旧不停，手上渗出的血甚至染湿了石块，但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般机械地挖掘。

浅灵眼前有些酸涩，他丢掉手里的剑。

“哐当。”

剑身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细细的抽噎声传入纪骋的耳朵里。

他整个人像是被钉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纪骋僵硬地回过头，尽管身上难受到爆炸，他的视野里也只剩下浅灵的身影。

白皙莹润的脸上沾着点点碎屑和脏污，眼睛旁边的皮肤因为情绪的原因红得如熟透的樱桃，睫毛上沾着水珠，如同玫瑰露珠，美丽的惊心动魄。

他的心脏也跟着一同揪了起来。

“哭什么？”

纪骋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声线。

浅灵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脸颊的脏污抹得到处都是，像只滚进沙堆的顽皮小猫，低着头辩解道：“我没哭，是风把沙子吹进来了。”

小皇帝最爱干净了。

纪骋想伸手替人擦擦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就被血渍侵染，身上也都是灰尘。

只能卷起手指，道：“小骗子，这是地下，哪里来的风？”

“可是，真的有风啊。”

浅灵的皮肤比普通人敏感，对四周环境的感知力相应得比纪骋要高。

风？

纪骋顿了顿。

他抬起两只手，手掌朝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周围的一切。

微微的气流如丝线般，轻轻撞上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