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肆收回手,看向女郎的神色有些复杂:“杨娇珠,你是不是…”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住,而后又艰难开口,低哑的嗓音有些干涩。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碰你。”
不是质疑,延肆这句话用的是肯定陈述的语气。
自他回来,每一次他与她的碰触都是在他的主动强制之下,杨娇珠虽没明确拒绝,但或许只是迫于他的威胁罢了。
就像之前她害怕被他杀了,便编造出了各种她爱他,以及仰慕他的假话,字字句句皆是将他骗得团团转。
而在一旁正生着闷气的娇珠听他这话,未作太多思考便干脆地冲他嚷嚷。
“当然讨厌了!”亏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每次她都说不要了,结果他压根儿就不听。虽然后面她自己也是半推半就的有享受到的吧,但娇珠还是气延肆这副态度。延肆明明昨天夜里还哄着她,抱着她喊娇娇呢,结果今天就冷言冷语地嫌弃她爱生气了,有哪家小女郎受得了这般冷待呢。
阿娘说得果真没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一样的薄情没心肝!
而听女郎这般直截了当地回应,延肆的心里虽然早已有所准备,但此刻还是被娇珠的话刺得心头滞梗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苦涩从心头弥漫开来,延肆撩袍起身,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晦暗。细碎的阳光透过支开的木窗照在了他那张隽削明艳的脸上,挺而直的鼻梁下落下了大片阴影。
他看向榻上的女郎,神色晦暗不明。
“放心,日后我不会再碰你了。”
延肆微凉的语调就这般砸到了娇珠的耳边,女郎听到后立刻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望着他。
可说完这句话的延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留下一脸懵然的小娘子。
他的背影高瘦而挺拔,此刻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
他就这么走了?娇珠眨了眨眼,看着延肆的背影,一双乌润杏眼瞬时就蓄起了泪珠。
他吃干抹尽,现下觉得她没了往日的新鲜感,所以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又嫌弃她爱生气,还不愿意哄哄她!方才还说什么以后都不碰她的鬼话,这不摆明了就是对她烦腻厌倦了吗?
娇珠越想越委屈,晶莹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在绯色的被褥上晕开了一圈圈的水渍。
她一个小娘子,就不能娇气些吗?延肆怎么就不能哄哄她呢!
而延肆落荒而逃,一刻都不敢在她的屋内多待,生怕再多待上一刻,杨娇珠又要说出什么嫌恶他的话来。
若是换做从前,延肆肯定还会不管不顾地强迫她。但如今察觉到自己陷进去后,他竟贪心地想要更多,他太怕欢愉过后看到的都是女郎那双冷漠嫌弃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