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肆怎么会来?!”慕容止面色惊诧, 根本不敢置信。想当初杨世林为了守住两郡, 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能舍弃, 且早已对外宣布阴平郡主殉国而死,延肆没拿到城池,话说早已与仇池是水火不容,更何况那延肆就是个残暴不仁的性子,如今竟然亲自带兵来支援仇池,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区区一个延肆,你有甚么好怕的!”赫连驳最是见不得慕容止这幅贪生怕死的懦弱样子,见现下不过来了两千北燕兵便把他吓成了这样,心中更是恼他无用。
“舅舅,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延肆,此前他可就是带着五千骑兵把邺城攻下的!且上次淮水一战,他只带了两千人便将魏朝借我的五千精锐杀得片甲不留,这足以说明延肆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啊!”慕容止怕赫连驳太过轻敌,立刻朝他辩驳道。
谁知赫连驳闻言更是冷哼了一声,看向慕容止的目光不屑。
“那也是你无用,手下的兵也更是无用!”
什么魏朝的精锐,不过是些病恹恹的士兵罢了。那像他们铁弗部的骑兵,一个个的可都是力大能抗鼎,杀人如砍菜的猛兵。
其实延肆的名头赫连驳也听说过,知道他确实是有一身好本事。当初延烈在时,听说这延肆便是他最称手的杀人好刀,出鞘必然见血。且他还听闻这延肆昔日上战场时也经常戴一张银色面具,直至那面具被敌人的鲜血浸透,他才会收手。
因此诸多迎战者一旦听到延肆的名头,也一个个都闻风丧胆。
但赫连驳对此却不全然相信,于他而言,这些传闻不过是些唬人的把戏罢了。
他虽从未与延肆在战场上交过手,但就凭借他们铁弗部丝毫不逊于北燕人的好战习性,他相信就算是今日与延肆在阴平遇上他也绝不会败。
“你舅舅我就从来没打过败仗,今日你且看着吧,我必定将那延贼的脑袋给你取回来!”
见赫连驳依旧如此自傲骄矜,慕容止心中隐隐忧心,又指着城外道,“当初淮水一战,就连那万人难敌的薛蛎都不是延肆的对手,二人不过交手几十下,薛蛎便被延肆擒在了马下,如今听说这薛蛎竟还成了他麾下的一员猛将,舅舅,若是我们与他硬碰硬,难免不会吃亏啊!”
“怂什么!现下还没上战场,你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亏你骨子里还流着咱们匈奴人的血!”赫连驳最瞧不得慕容止这幅怂样,当下就取了自己的刀走向城楼。
延肆此时已率两千骑兵抵达阴平郡的城门之前。
黑压压的大军,隐有破城之势。
暮色西沉,旗幡鼓动,空气中交杂着一股兵刃的肃杀之气。
赫连驳站在城楼之上望着那北燕军前为首的貌美青年,顿时勾唇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当这传说中的银面罗刹是个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呢,如今一见,竟是个比中原那些世家豢养的娈童还要美上几分的少年,赫连驳的心中骤然就生出了几分鄙薄。